我咬牙切齒,面目猙獰,恨不得車輛直接飛起來。
卻聽到背後的柔斯肯莎肚子裏發出腹語:“張知穆,中土的特案處難道隻會逃跑嗎?”
我破口大罵:“再多廢話一句,老子把你的肚子剖開!”
會腹語術了不起啊?
你那麽能耐,不也是做了階下囚?
柔斯肯莎不說話了,但我卻猛然臉色大變,然後一腳踩下了刹車。
隔着滿是灰塵的擋風玻璃,我看見了一片絢爛的燈火。
那是一片密密麻麻的鬼火,紅的,藍的,綠的,白的,五光十色,密密麻麻。
火光之中,無數鬼影穿行其中,顯得熱鬧非凡。
站在山坡上,我甚至還看見四朵顔色各異的鬼火組成了四個大字:亡靈都市。
沒錯,這是四個簡體漢字。
就像是都市裏面的LED燈光一樣。
我看的目瞪口呆,然後猛的挂擋後退。
但背後邪氣沖天,無數稀奇古怪的妖魔鬼怪們已經追到了我屁股後面。
甚至我還看見破爛的側窗玻璃上冒出了一個又一個的血手印,很明顯有東西已經摸過來了。
我心中惱怒至極,一腳踹開車門,然後拎着黑刀就沖了出來。
剛一下車,一件大紅色的斂服飄蕩而來,劈頭蓋臉的就朝我腦袋上罩下。
我拎着黑刀随手斬下,就聽到刺啦一聲清脆的撕裂聲。
那大紅色的斂服被我當場砍成了兩半。
說來也奇怪,對方明明隻是一件衣服,但被我一刀斬下,竟然流淌出了腥臭污濁的膿血。
我手腕一抖,大紅色的斂服就撲在地上不斷的抽搐。
然後我又向前邁了一步,厲聲喝道:“來啊!來啊!”
被我氣勢所迫,一衆邪祟竟然紛紛停了下來,誰都沒有輕易靠近。
但對方雖然不敢貿然靠近,卻也在不斷的增加着數量。
從一開始的十幾個,後來增加到了幾十個。
才短短十多分鍾,我就見黑暗中影影綽綽,數量怕不是有上百個之多!
這下氣得我咬牙切齒。
這群王八蛋,沒見過活人嗎?
我手裏拎着宋君子的黑刀,厲聲喝道:“來!”
“想吃了老子?我倒要看看你們想死多少人!”
話音剛落,地面上陡然探出一隻白森森的骨頭爪子,那爪子晶瑩剔透,上面沒有半點血肉,指甲鋒銳無比。
但我反應速度極快,那爪子剛剛捏住我腳踝的時候,我腳下陡然用力,硬生生掙脫出來,然後順勢一腳,把那爪子給踩的粉碎。
地下傳來一聲痛苦的悶哼,地下那骷髅連自己的爪子都不敢要了,直接逃之夭夭。
但緊接着,又有兩個罐子飛奔而來。
這時候我才發現,罐子的下邊開了兩個洞,兩條粗壯的小短腿正飛快的邁步。
罐子上面,兩個披頭散發的女人咯咯怪笑着,張開血盆大口朝我咬來。
這兩個家夥必定是生前被人硬生生塞進了罐子裏面,然後囚禁緻死。
據說這手段在封建時期還是一種酷刑,把活人硬生生塞進去,然後隻露出腦袋在外面。
期間會給受害人食物和飲水,讓其身體在罐子裏面繼續生長。
但因爲無法動彈,不管是身體還是心理都承受着極大的壓力,最終會導緻精神崩潰而死。
這樣的死者怨氣很重,而且因爲罐子上的符咒,還會導緻怨氣凝結在其中,孕育出的厲鬼更加厲害。
傳聞清末時期就有人曾經用這種辦法養惡鬼害人,結果最終是害人害己。
老實說,哪怕是在兩三個月之前,我都拿這些罐子惡鬼沒轍。
但現在我早已經今非昔比,對方數量雖然多,可單打獨鬥的情況下沒一個是我對手。
我拎着黑刀毫不畏懼的直沖而上。
頃刻間,對方又沖過來了兩具僵屍,還有一條沙漠怪蛇一樣的東西。
我毫不畏懼,刀砍掌劈的,在漫天沙塵之中跟對方鬥的昏天黑地。
片刻之間,罐子破碎,僵屍斷臂,沙漠怪蛇被我砍成了七八段。
我則滿身鮮血,身上陽氣衰弱,明顯也損傷不輕。
我把黑刀交給左手,因爲右手位置上多了個牙印,兩個黑窟窿冒出來的血液已經變成了黑色。
很明顯,這是被一具僵屍給咬的。
僵屍的牙齒上面都是屍毒,但我卻毫不畏懼。
以我現在的身體素質,屍毒或許會讓我大病一場,但絕對要不了我的命!
更何況,現在我根本就沒時間處理傷口。
因爲又有十幾個妖魔鬼怪緩緩地圍了過來。
這群王八蛋,是鐵了心要把我當食物吃掉。
我一言不發,身子卻換了一個姿勢,準備跟對方死戰到底。
但就在這個時候,我聽到一個嘻嘻怪笑的聲音傳來:“那個夜行人!你是從中土來的嗎?”
我轉頭看去,才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又來了一隊鬼兵。
跟周圍的妖魔鬼怪們相比,這群鬼兵的賣相明顯好了很多。
他們是清一色的靈魂體,幻化出來的衣服也基本類似,全都是那種黑色勁裝,手持彎彎的鬼頭刀。
領頭那人雙眼是綠油油的顔色,身上氣息凝實,如果不仔細看的話,還以爲是個活人。
看到這家夥的時候,我的警惕心立刻上升。
我哥曾經說過,衡量一個亡魂強大與否的最直觀表現就是靈魂的凝練程度。
一般來說,靈魂體越是松散,虛無缥缈,實力就越差。
如果一個靈魂體身體凝練無比,看上去宛若活人,那實力怕是就強到沒邊。
這領頭的亡魂身體凝練,行走坐卧,幾乎與常人無異。
單從這一點來看,他的實力很有可能達到了A級!
要知道我現在也隻不過是個強B級而已。
A級高手,要麽是滞留在陽世的鬼王,要麽就是酆都的十殿閻羅。
就連黑白無常,牛頭馬面這種地府陰帥都差了一層!
那亡魂見我不回答,笑嘻嘻的說:“大兄弟,你也算是條漢子!”
“不過做人有什麽好呢?不如跟哥哥我一起做鬼算了!”
“你拿刀抹了脖子,哥哥我必定會保下你的三魂七魄!到時候哥哥傳授你幾招如何增強靈魂的手段,咱哥倆兒在漠北這一畝三分地上,豈不是逍遙快活?”
“這不比做人好嗎?”
我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嘴裏說道:“狗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