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靈神是我哥弄死的,有本事你去找我哥啊。
跑來找我做什麽?
但人家指名道姓的要堵我,除非我一輩子不出京都,否則這個威脅永遠也解決不掉。
宋君子認真的說:“張知穆,我跟你交個底。”
“如果你不離開京都,我就有信心保你平安。對方就算是神明,也不敢進入京都來殺你。”
“隻要等科學院把神魂的奧秘解析完,我們就能知道這家夥的弱點!到時候他若還要殺你,隻怕特案處上下都不會同意!”
“你現在最好的選擇就是隐忍,等待!”
我忽然就愣住了,說:“誰跟你說,這尊神明要殺我的?”
宋君子也愣住了。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回答道:“你哥殺了巨靈神,并且沒有把神魂交給了我們,難道這不是他殺你的理由嗎?”
我笑着說:“大統領,如果對方真的想殺我,根本沒必要找上門來,隻需要悄悄的跟随在我身後,以神明的能力,殺我還不是跟殺一隻雞一樣?”
“所以他來找我,或許是興師問罪的,或許是來要求賠償的,更或者說是來看看我的。但絕對不可能是來殺我的。”
“所以,我想見一見這位神明。”
神明啊。
多麽稀罕的字眼兒。
中土成立了幾十年,也不過隻找到了三具神屍。
直到現在,也才見過巨靈神的神魂。
現在竟然有神明找上門來,換成誰不想見見?
更何況,我有八成的把握确定,這尊神絕不是來殺我的,那我就更沒有理由拒絕了。
宋君子也是絕頂聰明之人,稍稍思考就知道自己之前的推斷有誤。
自己實在是太先入爲主了。
神明來到京都,怎麽可能就是爲了殺人?
如果真的要殺人,誰能躲的過一尊神的暗殺?
更何況,人家根本就不需要暗殺,堂堂正正的過來,幹脆利索的殺了人,然後轉身就走。
現在的中土,誰能擋得住一尊神?
他飛快的說道:“是我想錯了。”
“對方過來,未必就是要殺你,但也不見得就是什麽好事。”
“因爲對方的要求,我不能陪你一起去見他,但有幾句話我得跟你說清楚。”
“第一,不要離開京都的範圍!隻要在京都六環以内,就算是神明殺你,我也有能力護你周全。所以千萬不要離開六環!”
“第二,把弑神的罪名全都推到我們頭上!或者直接推到你哥哥身上,并且盡量不要惹怒他。”
“第三……”
宋君子說到這的時候,下意識的壓低了聲音:“想辦法弄清楚他的來路!”
“神明對我們來說實在是太神秘了,我們得到這三具神屍以來,幾十年都不曾見神明現身。”
“現在巨靈神忽然覺醒,又冒出來了一個不知所謂的神,我很想知道,他們到底是哪裏冒出來的,又想幹什麽!”
我好奇的問道:“你們沒見到這尊神?”
宋君子冷笑道:“他隻是借助了神奴來進行傳話。王八蛋,天魔把我們當做魔奴的來源,神明也喜歡用我們來做神奴。”
“這群狗東西,總有一天我要讓他們知道,他們口中弱小肮髒醜陋的人類,也能把他們徹底幹翻!”
我見宋君子說的咬牙切齒,暗暗吐了吐舌頭。
不過我也不喜歡當誰的奴隸。
哪怕是神的奴隸都不行。
我說:“我要去哪裏見他?”
宋君子說:“你盡管往前走就是,他會找到你的。”
我嗯了一聲,然後開始慢慢的收拾自己的東西。
密宗鐵棍,虛空炎是必須的。
守命人手冊我倒是留給了初一,這玩意兒很重要,帶在身上不太放心,萬一被人搶走就麻煩了。
還有就是一些亂七八糟的工具,應急物品,甚至還有幹糧和飲水。
要帶這些東西,我是考慮到了這尊神會不會強行把我擄走。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路上好歹還有個吃的喝的。
宋君子看我帶的東西林林總總,五花八門,頓時就是一陣無語。
他說:“用不着準備這麽充分吧?我說過,隻要你不離開六環内,就算是神也不可能殺得了你,搶得走你。”
我笑呵呵的說:“有備無患。咱們誰都不知道神明到底有什麽稀奇古怪的手段是不是?”
說完之後,我已經背起了包裹,邁開步子就朝外面走去。
在離開封鎖區的時候,我轉頭看了宋君子一眼。
宋君子站在帳篷門口,腰杆挺的筆直。
但陽光灑下,我分明看到了這個幾乎無所不能的男人,竟然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和無奈感。
十萬天魔的事情還沒解決,現在又出現了神明。
中土未來究竟要面臨什麽樣的劫難?
身爲最新成立的中土特别案件處理中心大統領,沒有人能理解宋君子到底承擔着什麽樣的壓力。
我慢慢的轉身離開。
不管如何,我都是屬于中土的一份子。
我從小受到的教育,也是保家衛國,維護世界和平這一類。
更何況神明和天魔都會肆無忌憚的把人類當做奴隸,這群癟犢子玩意兒最好全滅絕了。
離開封鎖區以後,街道上就變得正常了起來。
京都的百姓們似乎沒把神屍破土當做一回事,但見路上,依舊是車輛匆匆,行人如流。
我茫然走在街道上,再回頭看看那個被護國軍封鎖起來的區域,總覺得這就像是兩個世界一樣。
似乎不管是神明還是天魔,都無法阻擋百姓們賺錢奔小康的欲望。
我背着戰術背包,手裏拎着密宗鐵棍,腰間還藏着一柄防身用的手槍。
這是我出來的時候,宋君子留給我的。
這手槍的威力很小,子彈打在人身上,估計連身體都穿不透,隻會卡在肌肉裏面。
我很懷疑宋君子送我這柄槍不是防身的,而是讓我自殺的。
有一說一,這身打扮在京都街頭上走着,看起來總有一種傻乎乎的樣子。
好在京都的百姓們見怪不怪,最多隻是多看我兩眼,然後又去各忙各的。
開玩笑,大家都忙着賺錢呢,誰還有時間搭理我這種無聊的人?
我順着街道一直往前,期間不少騎着電動車或者自行車的行人們從我身邊掠過。
我仔細的觀看着每一個行人,試圖找到那尊神明到底在哪裏,又是以什麽形象出現在我面前。
但看了半天,也沒見誰比較異常。
反倒是自己傻乎乎的總是東張西望,跟個小醜似的。
我臉皮子厚,也不在乎别人的目光,所以繼續朝左右尋找。
但就在這個時候,街邊上一個老漢對我大聲說:“張知穆!”
我猛地轉身,這才發現泥水裏面,一個穿着破破爛爛,身上臭烘烘的老漢正在跟我打招呼。
這時候大雨剛停,路上的行人們不管是騎車還是步行,基本上都會避開路上的積水。
但這家夥偏偏躺在積水裏面,活脫脫就是一個流浪漢的形象。
我飛快的走過去,皺眉說道:“你就是那尊神明?”
“怎麽跟我想象的不一樣?還是說,你掠奪了他人的魂魄,在這裏制造神奴?”
說這句話的時候,我身上的殺意都冒了出來。
太嚣張了!
即便是京都的流浪漢,那也是中土的子民!
我們沒有救助流浪漢是我們的錯,但你控制對方魂魄,制造神奴,那就是你的不對了!
這王八羔子眼裏根本就沒有法律和道德這兩個概念!
那流浪漢見我身上煞氣隐現,笑着說:“怎麽生這麽大氣?”
“坐,坐。”
他拍了拍旁邊的馬路牙子,示意我坐下來聊天。
我不知道這家夥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幹脆一不做二不休,一屁股就坐在了流浪漢身邊,嘴裏嘲諷道:“多稀罕啊。堂堂一尊神,竟然還會欺負流浪漢了。”
“你們就這格調嗎?”
我坐下來的瞬間,隻覺得一股惡臭撲面而來。
那味道像是在岸邊腐爛了很久的鹹魚,又像是小時候農村裏黑心廠家們熬的臭油。
熏的我差點就要吐出來。
我心中不禁有點懷疑,這家夥真的是神明嗎?
神明也會用這等肮髒之人來作爲自己的神奴?
流浪漢笑道:“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天玄子。以前人們都喊我劍神。”
我聽到這噗嗤一聲就笑了。
劍神?
就你這模樣,還劍神?
你的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