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我的理解,無非就是陳落雷那個陰險狡詐的王八蛋算計我,想要把我弄死在第五監區。
之所以我身上有武器,有補給,甚至連作戰服都沒脫下來,很可能是宋君子的人在幫我,給我一個可以活下來可能。
如果說我真的有目的的話,唯一的目的就是活着離開這。
隻可惜我說出這話後,陳皇依舊用那種滿是不屑的目光看着我。
他淡淡的說:“我不管你到底有什麽目的,我還是那句話!我要糧食!我要吃的!”
“我需要時間來破開第五監區,然後活着離開這!”
“預言之子,你是要拒絕我的要求嗎?”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天竺兇僧,殺人魔,西山一窟鬼等等,全都向前走了一步。
那種志在必得的氣勢迎面撲來。
我和靈寂大師也就罷了,但他身後的那群人卻紛紛抵受不住,滿臉都是驚慌。
我笑着說:“糧食我有。多了不敢說,幾千斤總歸是有的。”
靈寂大師在旁邊張了張嘴,小聲說:“最多隻有一千五百斤!這幾乎是我四十多年來所有的積存!”
我充耳不聞,繼續說:“但是你空口白牙就想要我一千斤吃的,這事有點不講究。”
“這樣,你拿消息來換,如何?”
陳皇意味深長的看着我,足足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說:“你想知道第五監區的秘密?”
我微微點頭。
之前陳皇已經說了,他對第五監區的秘密已經有了猜測,隻不過是沒辦法确認而已。
但即便是猜測,我也願意好好的聽上一聽。
沒辦法,第五監區實在是太詭異了。
詭異到這裏已經超出了我對世界的認知。
一個隻有一百多米長寬的囚牢,憑什麽能開出幾十公裏,上百公裏的通道,卻依舊無法離開這?
這根本就不科學。
陳皇大笑一聲:“有意思,有意思。”
“這樣,糧食你先給我!我陳皇說話算數!等我們拿到吃的,我會告訴你第五監區到底是如何形成的!”
我轉頭對靈寂大師說道:“還愣着幹什麽?給吧!”
這老和尚一點都不講究,自己擋不住陳皇,直接就把鍋往我身上扣。
那我還客氣什麽?
你給我甩鍋,我就把吃的給你都送出去。
看看咱們誰的損失大。
本以爲靈寂大師會心疼自己的糧食,會不聽從我的命令。
不成想這家夥卻毫不猶豫的說:“沒問題!我馬上把糧食送出去!”
他揮揮手,在他身後的男男女女們就飛快的朝小屋裏面走了進去。
片刻之後,就每個人都扛着個人皮口袋快步走了出來。
這些人皮口袋都是拼接而成,也不知道到底用了多少人的皮。
口袋裏面,都是凝固成跟石塊一樣的蘑菇粉末,不用打開袋子,裏面就散發出了一股腐爛的味道。
這些蘑菇粉末怕是最少也有大半年的曆史了。
這鬼地方沒有質監局,自然也就不存在衛生不衛生的問題。
反正吃了能填飽肚子就行。
十幾個口袋整整齊齊的放在這,看的陳皇身後一片歡呼。
陳皇說:“把吃的分成兩份,一半集中管理起來。另一半分給大家先吃。”
“都他娘的注意着點,别一口氣吃撐了肚子!”
“還有,我給他們弄來了吃的,誰要是在幹那些殺人吃肉的勾當,就别怪老子下手無情!”
說完之後,陳皇就淡淡的說:“聊聊?”
我微微點頭:“聊聊!”
陳皇哈哈一笑,轉頭罵道:“都滾遠點!誰敢過來偷聽一個字,我親手捏死他!”
周圍的囚犯們紛紛答應一聲,快步離開。
就連性子極其暴躁的殺人魔都毫不猶豫的轉身就走。
靈寂大師身後的男男女女們不敢停留,紛紛走開。
但靈寂大師卻紋絲不動,依舊站在我身後,像是在拱衛我的安全,也像是對陳皇接下來的話感興趣。
不過看陳皇沒有驅趕靈寂大師,我也沒說話。
反正糧食都是靈寂大師的存貨,我隻不過是借花獻佛而已。
陳皇冷笑道:“你們一定以爲,第五監區是在京都第四監獄下面挖出來了一個地下空間是不是?”
“最開始,我也以爲是這樣的。所以我堅信,隻要我們能繼續挖掘希望通道,絕對有一天能挖穿泥土和岩層,然後離開這個鬼地方!”
“但後來,老子才發現錯了。”
“因爲不管我們如何挖掘,希望通道似乎總是無窮無盡,似乎永遠都在地下深處。”
“在三年前,我對自己的信念産生了懷疑。我都挖了這麽多年了,爲什麽希望通道依舊是死路一條?”
“預言之子,你說說,咱們現在距離地面有多深?”
我毫不猶豫的回答道:“最深不超過五十米!”
要知道我曾經參觀過京都第四鎮魔獄。
從第一層監區一直到第四層,雖然一層比一層往下,但每一層的高度絕對不超過五米。
也就是說,五層監區,最多也就二十五米的深度。
這還是考慮到了隔層,考慮了設計冗餘,這才得出相對準确的結論。
陳皇哈哈一笑:“沒錯!最深不超過五十米!”
“預言之子……”
我打斷了他的話:“我叫張知穆!還有,我不是什麽預言之子。”
陳皇不耐煩的說:“閉嘴!現在是我在說話!”
話雖如此,他還是繼續說道:“張知穆,既然你猜測第五監區的深度不超過五十米,那爲什麽我們一直傾斜向上挖掘通道,卻始終無法通往地面呢?”
“三年前我産生懷疑的時候,甚至還做了一個實驗,在通道頂上打出一條垂直的通道來。”
“你知道的,以我們現在的工具和設備,在頭頂上打出一條垂直通道簡直就是難如登天!”
“期間遇到的問題很多,塌方,岩石攔路,但我們依舊花費了整整三年的時間,才打出了一條最長的垂直通道!”
“張知穆,你猜猜,這條垂直通道有多長?”
我試探性的問道:“一百米?”
陳皇輕蔑的說:“八公裏!”
說到這的時候,他雙眼竟然浮現出了一抹恐懼的神色。
“你知道嗎?我制造了簡易的垂直水平儀,爲的就是能夠不讓自己偏離方向,一直垂直向上。”
“但到最後,我們費盡心機,打出了一條垂直向上的通道,一直打出了八公裏!”
“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麽嗎?”
老實說。我當時就震驚了。
八公裏!八千米!
這可不是長度,而是高度!
要知道珠穆朗瑪峰也差不多就這個高度了!
當初俄國老毛子,在科拉半島上的地球望遠鏡計劃,滿打滿算也就一萬多米。
可他們卻用上了當時最先進的勘探設備,最專業的地質學家!
如果垂直向上八千米都無法抵達地面的話,豈不是說第五監區,位于地面八千米下的距離?
這不科學!
陳皇見我滿臉震驚,哈哈大笑:“怎樣?是不是很震撼?很震驚?”
“所以我那時候就徹底放棄了希望通道計劃。我認爲,不管你再鑽多深的通道,也沒辦法利用希望通道離開第五監區!”
“因爲這個狗屁監區,根本就和我們所處的世界不一樣!”
“這是一個獨立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