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在衆目睽睽之下殺了陳讴歌,證據确鑿,根本就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
先不說陳讴歌是不是魔奴。
就算他真的是魔奴,這事也不能公開。
堂堂上議員的兒子都能被魔化,那普通人被魔化的風險豈不是更大?
消息傳出去,必定會引起社會的動蕩。
我站在執政院門口,沉聲說道:“我想先見一見陳讴歌的父親,陳落雷。”
陳落雷,中土執政院上議員,也是下一任議員長的有力競争者。
在執政院裏面,他是真正的權傾一方的實權派。
陳讴歌是陳落雷的獨子,平日裏面驕縱放浪,肆無忌憚。雖說大錯沒犯幾個,但小惡卻三天兩頭不斷。
也就仗着自己的父親是執政院的上議員,所以才一直相安無事。
現在他被宋君子當木頭一樣給劈了,陳落雷要說心無波瀾那是不可能的。
以他的能量,針對一個剛剛成立的特案處還真不叫事。
我甚至懷疑,宋君子被人丢進了京都第四鎮魔獄,也是陳落雷在背後使了力。
我想要讓宋君子從鎮魔獄裏出來,不可避免的就是陳落雷這一關。
更何況,執政院裏面爆發了這種程度的靈魂波動,影響波及到大半個京都。
這事本就該是特案處來管。
宋君子不在,我就得把責任扛起來。
此時的執政院已經亂成一團,因爲是靈魂波動爆發的起點,所以這裏的人受到的影響更嚴重。
平日裏就勾心鬥角,心思陰暗的家夥們,在受到這股靈魂波動影響之後,紛紛被内心最深處的陰暗面所掌控。
打架的,行兇的,甚至還有人大笑着揭露他人行賄受賄及其相關的不法事件。
也有人把内心最暴戾的一面釋放出來,在情緒波動的情況下,當場殺死了平日裏看不順眼或有仇怨的同伴。
好在執政院裏本來就有一支守衛。
在防空警報結束之後,重新恢複理智的守衛們立刻掌控了現場,并且關上了大門。
執政院發生這種惡性事件,絕不能被外界知曉。
否則的話執政院在民衆眼裏的威望就會直線下降。
我進去的時候,執政院的電子栅欄已經完全關閉。
門口的警衛全副武裝,嚴陣以待。
看見我和鄧伯川過來,領頭的一人厲聲喝道:“什麽人!”
我大聲說道:“中土特别案件處理中心!張知穆,鄧伯川!”
一邊說,我一邊把自己的證件丢了過去。
領頭的警衛接過證件,隻看了一眼,就大聲說道:“執政院現在不接待外客!抱歉了!”
他把證件重新丢給我,又說:“有什麽事情,可以等明天再來處理!”
我又向前走了一步,冷冷的說道:“特案處的職責就是處理一切非常規性案件!執政院裏面到底發生了什麽,沒有人比我更清楚!”
“按照總長府和執政院賦予我的權利,你們不能阻止我進入!”
“你要是沒資格做主,最好把消息告訴上面!”
那警衛見我氣勢淩厲,大聲說道:“先生,請稍等!”
他匆匆的跑回警衛廳,連續撥打了幾個電話,過了足足兩三分鍾,他才飛快的走了出來,大聲說:“先生!陳落雷議員要見您!”
一邊說,他一邊打開電子栅欄,讓我倆進去。
我暗暗松了口氣。
執政院有屬于自己的武裝部隊,如果真的不讓我倆進,我倆還真沒轍。
别看我敢砸了治安管理局,卻絕不敢在執政院撒野。
這裏才是決定中土未來走向的決策中心。
在這撒野,真的會被擊斃的。
不過陳落雷要見我,着實是有點出乎預料。
難不成這家夥把宋君子丢進了鎮魔監獄還不夠,想要把我們也給收拾了?
我一邊想,一邊在兩個警衛的帶領下快步往前。
進入執政院大廳的時候,我就立刻察覺到了内部的混亂。
來來往往的行政人員們行色匆匆,還有人身上有撕扯過的痕迹。
有人攙扶着破了腦袋的傷員,正在大聲喊着有沒有酒精和紗布,也有人低聲哭泣,甚至歇斯底裏的大罵。
一場能勾起人類内心黑暗面的靈魂波動,給執政院内部帶來了相當程度的混亂。
難怪守衛不讓任何人進,這種亂糟糟的場面,絕對不能讓外人見到。
好在那一陣如同洪鍾一樣的防空警報驅散了靈魂波動,倒也沒釀成大錯。
最起碼我一路走過,執政院裏面應該是沒人傷亡,了不起就是被勾起了内心黑暗面的家夥們打了幾架,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而已。
我跟在守衛面前一路向前,沿途所見,盡是關心那靈魂波動的來源。
至于鄧伯川,他一直在尋找魔氣。
如果這地方出現了魔氣,說明執政院裏就有被魔化的風險。
不過我們一路走來,雖然見場面亂糟糟的,但不管是魔氣還是那詭異的靈魂波動,始終不曾感應到。
那警衛帶着我們乘坐電梯一直向上,到了十三樓的時候才停了下來。
他順着長長的走廊一直往前,直到看見一扇紅色的木門時才敲了敲門,說:“陳議員!”
裏面傳來一個沉穩的聲音:“請進。”
警衛打開門,示意我倆進去。
我朝裏面看了一眼,隻見辦公室裏面光線明亮,正氣十足,沒有半點妖邪之相。
于是便毫不猶豫的邁步進入。
辦公室裏陳設很簡單,一張辦公桌,幾張沙發,再就是牆壁上挂着的一些山水畫。
辦公桌上沒有電腦,隻有厚厚的一疊文件。
以及桌子上一面紅色的旗幟在微微蕩漾着。
我和鄧伯川進去的時候,厚厚的文件後面,一個戴着眼鏡,滿臉都是儒雅氣息的老人正擡頭看着我倆。
這人就是陳落雷。
中土執政院上議員。
我曾經在手機裏看過無數次他的照片。
我在打量陳落雷的時候,陳落雷也在打量我。
然後這位相貌儒雅的老人說道:“你就是張知穆?”
我微微點頭,說:“特别案件處理中心張知穆,見過陳議員!”
陳落雷說:“坐下聊。”
我淡淡的說:“陳議員,大家時間都挺緊的,咱們就沒必要坐下聊了。”
“我這次來執政院有兩件事。”
“第一件事,是查清楚剛剛的靈魂波動來源于哪裏。”
“第二件事,是爲了特案處的大統領宋君子。您不該動用自己的影響力,送他進入第四鎮魔獄!”
我是半點客氣的意思都沒有,開門見山,直接就問。
我不是政客,我隻是一個想要對抗十萬天魔的特案處戰士。
所以我也希望陳落雷不要跟我打馬虎眼,說一些模棱兩可的官面話。
不過有一點我倒可以确定。
陳落雷眼神清明,氣息穩定,絕不是被魔化的瘋子。
也就是說,剛剛的靈魂波動絕不是他釋放的。
陳落雷見我說的幹脆,微微一笑,說:“靈魂波動的事情我待會跟你解釋。”
“我先說宋君子的事。”
“從來沒有人動用關系,把宋君子打入鎮魔獄。而是宋君子主動要求被關押進入鎮魔獄第四層。”
我聽到這話的時候頓時愣住了。
啥情況?
宋君子自己要求進的鎮魔獄?
他難道不知道下面關着一位真正的魔尊嗎?
他就不怕被魔尊給魔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