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間,他的雙手似乎觸碰到了一塊類似鐵闆一樣的東西,他面上帶着驚喜,急忙拼命的挖掘幾下,這才發現地面下竟然是一塊黑黝黝的鋼鐵。
鋼鐵早就生鏽了,四周還跟土壤發生了化學反應,看起來髒兮兮的,怎麽都弄不幹淨。
但那男子卻大喜過望,鉚足了勁兒把周圍的泥土給扒拉開。
片刻之後,一口沉重的鋼鐵棺材就出現在他面前。
男子哈哈大笑,然後重重的在棺材上拍了幾下,大聲說:“裏面有人嗎?”
“喂!裏面有沒有人啊!”
棺材裏面靜悄悄的,似乎半點動靜都沒。
但男子卻毫不氣餒,他甚至自言自語的說道:“這是還沉睡着呢?”
“不會是屍解了吧?真要這樣,那我豈不是白忙一場?”
他從坑裏一躍而出,雙眼朝四周掃去,就見到稀奇古怪的鬼影子們紛紛遁入黑暗之中。
這男子在地面上舒展了一下筋骨,然後從旁邊拽過來一口破爛棺材,随意劃拉了一下,裏面的枯骨就被收拾到一塊。
他把棺材裏的枯骨倒在鋼鐵棺材上,然後又轉身遁入了黑暗。
過了好一會兒,這男子沉重的腳步聲才傳了過來,在頭頂上那面骷髅幡散發的微光下,這家夥竟然抱着無數挖出來的枯骨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周圍再次傳來一群亡魂可憐巴巴的哭泣聲。
這男子轉頭怒道:“不就是拿走了你們的枯骨嗎?至于叽叽歪歪個沒完?”
“信不信再多廢話一句,我把你們的墓碑都給推翻了!”
說完之後,這男子雙臂一松,無數枯骨瞬間掉落在深坑裏面,很快就覆蓋住了那口沉重的鋼鐵棺材。
男子自言自語的說道:“老子這次可是下血本了!”
“你要是再不醒過來,我可就急眼了啊!”
說完之後,男子大嘴一張,一條黑黝黝的蟲子從他喉嚨裏面爬了出來。
那蟲子看起來跟蚯蚓一樣,上半截爬出了嘴巴,下半截還在男子喉嚨深處。
它蠕動的身軀,不斷的往外蔓延,直到身子達到一米多長的時候才總算是脫離了男子身體。
那男子臉色蒼白,但臉上卻掩飾不住的笑意,說:“好蟲兒,快快把骨頭都吃掉!”
“融了這口棺材!爸爸給你找個伴兒!”
那蟲子似乎對枯骨的味道很感興趣,蜿蜒爬行,很快就鑽進了枯骨之中。
緊接着,一陣滋滋滋的聲音就傳了出來,深坑裏面的枯骨竟然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的減少。
那男子顯得異常興奮,因爲自己吐出來的蟲子吃掉了這些枯骨之後不但沒有長大,反而還在繼續縮小之中。
剛進去的時候約莫有一米多長,吃到現在,反而隻剩下半米多了。
男子興奮的直搓手,他低聲嘀咕道:“蟲屍啊!蟲屍啊!”
“要不是魔尊大人指點,誰能知道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地方竟然還埋藏着一口蟲棺!”
“要是能吃掉裏面的蟲屍,魔尊大人肯定會很高興很高興的!”
“乖寶貝!多吃點,多吃點,吃完了咱們鑽棺材裏去……”
他話音剛落,忽然旁邊傳來一個冰冷的聲音:“我說追了你兩天兩夜都看不見你人影,原來竟然跑這裏來了!”
那男子陡然轉身,厲聲喝道:“鄧伯川!”
話音剛落,就見一柄雪亮的刀光橫掃而過,頃刻間,這男子的腦袋直接飛起,然後遠遠的掉在了幾米開外的棺材闆上。
那人頭雖然被砍了下來,卻依舊在怒吼道:“你怎麽找到我的!這不可能!”
他一邊說,地上的無頭屍體一邊手腳并用的朝人頭爬了過去,想要把人頭撿起來按在腦袋上。
但鄧伯川卻飛起一腳,男子的無頭屍體瞬間跌倒在地上。
緊接着刀光閃爍,這家夥的兩條腿和兩隻胳膊也被砍了下來。
如果有人看見這一幕的話,一定會吓得晚上睡不着覺。
砍掉人的腦袋還不算,把人四肢都給砍了下來!
這人得有多殘暴?
人頭大怒:“鄧伯川!前兩天我沒把你吃掉,真的是我人生中最大的遺憾!”
“如果再來一次的話!我一定會更加認真的對待你!我一定要把你仔細品嘗個三天三夜,然後把你身體上的最後一塊組織融化掉,然後養成蟲子!”
鄧伯川肩膀上扛着一柄符文戰刀,不管是樣式還是造型,跟我之前用的符文戰刀都一模一樣。
很明顯,鄧伯川手裏的東西就是徐言發明出來的第一代符文戰刀。
他穿着大頭軍靴,快步走到那人頭面前,大腳丫子一踩,就見人頭的頭蓋骨都發出咔嚓咔嚓的龜裂聲。
踩的那男子龇牙咧嘴,破口大罵。
鄧伯川從背後的包裹裏取出了一個瓶子,打碎之後,裏面就是一堆散發着清香味的泥巴。
他把泥巴在手上攪和了一下,順手封住了男子的嘴巴,耳朵,眼睛,鼻孔。
甚至連斷掉的腔子位置都給封住了。
那人頭毫無抵抗力,聽不到聲音,看不見景象,也無法說話,無法呼吸。
他隻能通過面部表情的劇烈變化來傳達自己的憤怒。
鄧伯川揪着人頭的頭發把他拎了起來,順手塞進了包裏。
回頭看去,才發現地面上的深坑裏,無數的枯骨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隻有一隻如同蟋蟀一般大小的蟲子正趴在棺材上不斷的吐泡泡。
那泡泡剛一接觸到棺材闆就發出極其強烈的腐蝕性,原本鋼鐵一樣的材質,在這口泡泡的威力下竟然急速消散,溶解。
頃刻間,堅硬的鋼鐵就變得如同破紙殼子一樣酥脆。
鄧伯川随手一刀砍翻了旁邊的金屬杆子,又從包裏取出了兩個火油瓶,順手一砸,就見深坑裏面烈焰滾滾,頃刻間就把棺材和蟲子一起淹沒。
他并沒有離開,而是皺着眉頭越看神色越古怪。
過了片刻,他才把那人頭從包裏取出來,順手拍掉封住的嘴巴,問:“裏面那口棺材是什麽?”
那人頭狂笑道:“鄧伯川,你不知道裏面藏的是什麽?”
“哈哈!哈哈哈!實在是太搞笑了!”
“鄧伯川,你就算砍掉我腦袋又如何?我本身就是一死人,三魂七魄都不正常!”
“可是你呢!你連這裏面是什麽都不知道,哈哈!你很快就會死在這裏的!”
“你這個蠢貨!白癡!自大狂……”
他還沒罵完,鄧伯川順手又封住了他的嘴。
然後他想了片刻,拎着符文戰刀縱身一躍,已經跳進了深坑裏面。
深坑裏面烈焰滾滾,以至于那剛鐵棺材都幾乎融化。
但鄧伯川可能是天賦異禀,面對熊熊烈火,皮膚上卻僅僅隻是起了幾個大燎泡而已。
緊接着他踩在棺材兩側,伸手在烈焰之中一抓,頃刻間,一具冰涼的屍體被他硬生生提了出來。
那屍體在他手中的時候,就被鄧伯川身上的陽氣所激,猛然詐屍。
這家夥剛一詐屍就毫不猶豫的朝鄧伯川咬了過去,卻被鄧伯川一拳捶的腦袋瓜子都骨折了。
鄧伯川縱身一躍,已經脫離了火海。
他也不管不顧,對準了地上的僵屍一拳接一拳的就捶了過去。
這一頓胖揍,隻打的這僵屍七葷八素,全身如同爛泥一樣。
最主要的是,被鄧伯川這麽一揍,原本身體裏面蘊藏的無數蟲子,紛紛承受不住從他身體裏爬了出來。
鄧伯川連續捶了幾十拳,直到僵屍變成了一灘爛泥,他才皺着眉頭站起來。
因爲他發現僵屍的身體裏面竟然有無數極其細小的蟲子正在不斷肆虐。
哪怕是僵屍化作一灘肉泥,這些蟲子都沒死去,而是在試圖離開僵屍的身軀,尋找更強的寄體。
鄧伯川伸手抓住了一隻蟲子,那蟲子長得跟螞蟻差不多,嘴角上有兩支長長的口器。
他仔細看了看蟲子,對蟲子語重心長的說:“你們也想來中土發展嗎?”
“真是遺憾啊。中土境内,魔尊禁行!”
“違令者,我會讓你付出代價!”
他随手一捏,蟲子應聲而爆。
關鍵是這蟲子爆開後不是血肉,而是一片濃郁的幾乎化不開的屍氣!
鄧伯川很認真的從背後包裹裏一抽,瞬間紅光遍地,撒在周圍。
他認真的說:“我其實沒想捏死你們的!”
說完之後,烈焰再起,試圖把屍體裏的蟲子煉化。
但那些蟲子已經察覺到了鄧伯川的厲害,竟然不敢露頭,紛紛朝四周逃遁。
鄧伯川笑道:“今天要是讓你們走了,我姓鄧的面子可就丢的幹幹淨淨了!”
他把旗幟卷起來,稍稍用力,就見紅光驟升,席卷周圍一切。
那些正在逃跑的蟲子們被紅光照射到,竟然如同滾湯破雪一樣急速的消散。
一些蟲子速度快,還能遠離紅色的戰旗,勉強抵擋片刻。
但近距離……
說真的,蟲子連屍體都可能留不下,直接就被燒成了灰燼。
直到這個時候,鄧伯川才總算是松了口氣。
他低聲罵道:“這群搞蟲子的家夥實在是惡心透頂。下次再遇到這樣的活兒,給多少錢都不幹!”
“賞金夜行人也不是誰都能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