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話我說的有點沒底氣。
因爲監察長不是沒有強迫我們,而是因爲臨時有事,沒時間強迫我們。
何無命擦了擦嘴唇,然後随手從旁邊打開一聽罐裝啤酒往嘴裏灌,絲毫不在意酒駕不酒駕。
一口氣幹完一瓶之後,他才長長的吐出一口酒氣,說:“看在張庭軒的面子上,我告訴你一件事。”
“葉威私底下有個外号,叫人屠。他最看不慣的就是民間的夜行人們。”
“他始終認爲,民間夜行人擁有超越了普通人的力量,将來必定是民間動蕩的一個根源。所以他最想做的就是把民間夜行人一個個全都揪出來弄死。”
“你知道的,以他的身份地位,隻要細心謀劃,做到這件事不算多難。”
“先以大義綁架你們,讓你們認爲不爲了中土而死簡直就是十惡不赦。等你們一個個都到了碎骨峽之後,嘿嘿。”
“你們但凡敢怯戰不前,或者臨陣逃脫,咱們這位監察長會親手把你的腦袋擰下來!”
“不然你以爲她人屠的稱号是怎麽來的?”
我皺眉說道:“夜行人具備普通護國軍沒有的實力,爲國效力,難道不是我們應該做的事嗎?”
何無命哈哈大笑:“你看,這就是你們這群大學生和我們這些亡命之徒的區别。”
“得,良言難勸該死鬼!你要是死了,我讓張庭軒去給你收屍!”
我輕聲歎氣。
這就涉及到認知問題了。
反正我從小接受的教育就是爲國爲民,俠之大者。有多大能力就要承擔多大的責任。
當然,這也可能跟我沒接受過社會毒打的原因有關。
如果我畢業後在社會上摸打滾爬幾年,被社會用鞭子抽的體無完膚,或許會認同何無命的理念。
我說:“我哥呢?”
何無命說:“沒死!”
“不過一時半會你見不到他!他去漠北沙漠了。”
我更加奇怪了,問:“他去漠北荒漠幹什麽?”
何無命冷笑道:“幹什麽?爲了救你這條小命!”
“命王盯上你了,你知不知道?”
我說:“我知道啊。就在前兩天,我見過命王麾下第十席守命人,他讓我喊他千面怪。”
“他告訴我,命王要見我。”
在那一瞬間,我分明看見何無命雙眼閃過了一抹殺氣。
他陰森森的說:“千面怪?”
“你應該當時就把他大卸八塊,然後把腦袋瓜子給擰下來,丢進冰箱裏冷凍三天三夜!”
“這家夥排名雖然低了一些,但卻是守命人裏面最難纏的家夥之一。”
我無奈的說:“我總得打的過才行。”
當初在十萬大山的時候,我就被第十三席的楊冬冬揍的七葷八素,差點命都沒了。
你讓我跟第十席的千面怪打,這不是找死麽?
何無命嘴裏咕哝道:“廢物!靈魂經文給你真是白瞎了!”
我頓時大怒。
我怎麽就廢物了?
從我哥給我靈魂經文到現在,滿打滿算也就四個多月而已。
這麽短的時間内,我從一個普普通通的畢業大學生,成長爲一個能抓僵屍,鎮惡鬼的夜行人。
這種速度,誰敢說我是一個廢物?
就算是夜行人,像黑白集團的白落,黃老太奶這種,我也敢拎着密宗鐵棍跟對方叫闆。
怎麽擱你這就是廢物了?
何無命又打開一瓶子啤酒,咕嘟嘟的灌了兩口,看的我忍不住說道:“開車的時候能不能别喝酒!”
何無命冷笑道:“老子開車的時候就喜歡喝酒,你管得着?還有,說你是廢物你也别不服氣!”
“就你這樣的貨色,去了碎骨峽戰場怕是連一場戰争都扛不下來!”
“好了,我也不跟你廢話。我這次找你,就是想轉達張庭軒給你的話。”
“他要我告訴你,無論如何都不要去見命王!否則的話會死的!”
“還有,命王不可能來京都。因爲京都有他招惹不起的人坐鎮!但你要小心,像紅花樓,黑白集團,以及一些烏七八糟的夜行人們,很樂意爲命王效勞。”
“如果命王真的要帶你去見他,可能會動用中土的夜行人來下手。”
“到時候你不要猶豫,誰跟命王有勾結,殺了就是!殺完之後,把事情推到宋君子頭上就行!”
這些都是我哥的原話。
當下我認真的點頭:“我記住了!不論如何,我都不會去見命王的!”
何無命這才滿意的點頭,又說:“還有,這段時間,不管漠北沙漠出現了什麽新聞,什麽地質災難,都不要試圖去漠北沙漠救人。”
“老實說,就你那三腳貓的手段,去漠北沙漠簡直就是添亂!明白嗎?”
何無命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充滿了鄙夷的神色。
我知道,自己在他眼中恐怕真的跟廢物沒什麽區别。
當然,我也沒跟他計較這個,隻是用鼻子嗯了一聲,既表達了自己的不滿,也表示自己不會去漠北沙漠。
何無命似乎對我的表現很滿意,他把手裏的啤酒咕嘟嘟的一口氣喝光,然後順手把易拉罐丢出車窗外,說:“話我帶到了,做不做就看你的了。”
“這段時間我就住你之前下榻的酒店,三天内,我弄死守命人第十席就離開京都。”
“在這三天内,有什麽事你就來找我!沒事的話,就好好找個地方讓自己變得更強一些,免得一直給你哥當拖油瓶!”
他說完之後,忽然一腳踩下刹車,然後猛打方向盤。
緊接着我聽到後面咣當一聲,原來是一輛黑色的奧迪追尾了我們。
何無命拉上手刹,一腳踹開車門走了出去。
然後我聽到後面那車有人大聲說:“搞什麽啊!會不會開車!”
“你……你喝酒了?”
何無命二話不說,一拳就錘了過去。
奧迪車的司機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他捂住臉,蹲下身子大叫:“打人啦!打人啦!”
何無命一言不發,一拳接一拳的捶下。
頃刻間就鮮血遍地。
這家夥拳頭極重,幾拳下去,那司機連喊叫的聲音都沒了,隻剩下痛苦的哼唧聲。
就這還不算,何無命打完人之後,又從懷裏摸出了一柄手插子,對準了奧迪的四個輪子就刺了過去。
隻聽滋滋滋的跑氣聲傳來,何無命這才滿意的點點頭,然後翻身上車,對我倆說:“下車!”
我“啊?”了一聲。
就聽何無命不耐煩的說:“啊什麽啊?下車!”
我真的挺無奈。
你把人打成這個樣子,車轱辘也給人紮了,現在是把我倆丢出去當替罪羊的麽?
但我也沒猶豫,抓着初一就翻身下車。
緊接着何無命搖下車窗,大笑道:“張知穆,我又幫了你一次!”
說完之後,何無命一踩油門,大切諾基發出一陣低沉的轟鳴聲,然後揚長而去。
我看着被打的奄奄一息的奧迪司機,毫不猶豫的抓着初一轉身就走。
再不走,怕是人家就要把我當成行兇者了。
但就在我準備離開的時候,挨揍的司機忽然間翻了個身子,滿是鮮血的面孔恰好對着我看。
這一看我才發現這人很眼熟啊。
這特麽不是被我一腳踹進巧克力噴泉裏的馮勝利嗎?
他爹好像是叫馮閻王來着?
直到這時候,我才明白爲什麽何無命說又幫了我一把。
合着他早就看出對方在跟着我,幹脆就故意用大切諾基别停了對方,然後就是一頓胖揍。
隻不過何無命不講究,打完人之後還故意把我丢在這。
隻嫌我麻煩不夠大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