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我一直尋找的關于十萬大山的所有詳細資料。
沒想到就這樣呈現在我面前。
文件夾裏,有詳細的地圖坐标,有空中俯瞰的照片,還有衛星定位和熱量感應圖。
還有一部分區域,用紅顔色全部覆蓋了起來。
上面兩個黑字觸目驚心:禁地!
那白袍院士皺眉說道:“你若是需要,這份文件我會發送給你一份。”
“但現在,你先要回答我的問題。”
這就算是一種等價交換了吧?
我精神振奮,飛快的說道:“老先生,您說那場地震之後的異常?簡直是太多了!”
“首先在那場地震過後,很多地方都出現了新的僵屍邪祟。”
“就我所遇見的,就有困棺屍,惡魂女,子母連環煞等等。”
“冥河斷流,羅摩屍園的屍族出現,成千上萬的亡魂越過邊境,進入了中土地界。”
我一五一十,把自己知道的全都說了出去,那位白袍院士則記錄的很是詳細。
他雙手在鍵盤上噼噼啪啪的敲打着,很快,文件夾裏的信息不斷的完善,不斷的被修正。
偶爾的時候,這位院士還會停下來仔細詢問。
比如羅摩屍園的屍族特征,比如湄公河斷流之後,那些水中亡魂的位置。
他尤其是關注那位罰惡司的崔判官,問的時候很詳細。
隻可惜我隻是遠遠的看了崔判官一眼就被擺渡人的小船逆流而上,直接離開。
這也讓白袍院士深深的歎了口氣,再看我的時候,雙眼之中滿是怨氣。
看樣子,他很想多了解一點酆都。
到了這時候我已經看出來了。
他其實是在收集可靠的情報,用來完善十萬大山的這個文件夾資料。
因爲很多問題他都問的很詳細,甚至還翻來覆去的問了兩三遍,爲的就是能夠保證資料的準确性。
好在我決定跟随宋君子進入十萬大山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搜集信息的準備。
一些比較複雜的地方我還有視頻,照片等等資料。
我甚至還拍下了白骨夫人,黑猩猩王,以及那位女魃的清晰照片。
這些資料,全都被我貢獻了出去。
我倆這一交談,當真是一見如故,說起來沒完沒了。
不知不覺中,外面的天色都漸漸暗了下來,也有監區的教官給大家送來了盒飯。
趁着吃飯的時候,我才看清楚會議室裏面竟然又多了七八個人。
他們年齡各異,有男有女,我甚至還看見一個唇紅齒白,看起來不過三歲左右的孩童。
隻不過那孩童看起來憂郁的很,他孤獨的坐在一張椅子上,身邊竟然一個人影都沒有。
就算是夜行人,似乎也不願意跟這個三歲的嬰兒坐在一塊。
我看的暗暗稱奇。
事到如今,會議室裏已經有接近二十個人了。
其中十幾個是民間的夜行人,兩個是中土科學院的院士,還有兩位身穿中山裝,坐在會議桌面前低頭吃着盒飯。
一邊吃,還一邊翻閱桌子上的資料。
我從旁邊夜行人的議論聲中判斷出來,這兩人一人來自執政院,一人來自總長府。
分别代表的是議員長和中土第三代總長。
除此之外,還有一位身穿作戰服的魁梧漢子默不作聲的站在窗戶邊上。
他腰杆筆直,精神旺盛,雙眼橫掃之際,竟然還閃爍着一縷精光。
這家夥的氣質跟宋君子很像。
其實也不難理解,因爲宋君子就出自護國軍。
總長府,執政院,護國軍,再加上監察廳。
基本上聚集了中土權利最高的幾個部門。
對了,還要加上一個地位很是特殊的中土科學院。
卻不知道什麽事情才能讓他們聯合起來,參加這場會議?
正在那想的時候,會議室裏又進來了三位夜行人。
這三位夜行人行色匆匆,全身灰塵,很明顯是從遠方匆匆趕來。
負責接待工作的吳越主任急忙應了過去,飛快的說道:“鐵先生,您的位置在這。”
被稱作鐵先生的人微微點頭,快步走到了屬于自己的位置。
緊接着就有人送上了盒飯和瓶裝水。
吳越歉意的說:“緊急時刻,總監察長大人吩咐了,一切從簡。”
“等會議結束之後,監察廳會給大家一個隆重的接待儀式。”
鐵先生揮揮手,說:“不打緊,辦正事要緊。”
“三船,别看了,先吃飽肚子!”
那個被稱爲三船的年輕小夥咧嘴一笑,說:“爸!盒飯有什麽好吃的!等會議結束後我帶你去吃全聚德!”
鐵先生眉毛一緊,沉聲說:“你要是想挨揍就盡管說!”
鐵三船對自己的父親做了個鬼臉,然後端起桌子上的盒飯就開始狼吞虎咽。
大家有的在這等了很長時間,也有的風塵仆仆,剛剛抵達。
但不管是誰,大家全都在默不作聲的吃飯。
有些胃口大的,一口氣吃了三五份盒飯都還在繼續要。
我暗暗咂舌,就這吃法,二十多個人怕不是得消滅一百多份盒飯?
也就是吳越這位辦公室主任安排的工作好,才沒鬧出笑話。
否則的話監察廳請一大群夜行人過來辦事,卻連飯都沒讓人吃飽,這消息傳出去怕不是得讓人笑掉大牙。
吃飽喝足之後,很快就有工作人員收拾桌子,然後打開窗戶通風。
這時候我才聽到那位白袍院士低聲說道:“張知穆,關于十萬大山的資料已經重新整理。”
“回頭我用優盤拷貝一份給你,裏面的東西不要外傳,明白嗎?”
我飛快的點頭。
這東西的确是不能外傳,一旦傳出去,必定會驚動禁地裏面的那群大佬。
到時候再跟十萬大山開戰的話,就失去了出奇制勝的奇效。
那白袍院士整理完資料後就顯得很疲憊,幹脆就合上筆記本,趴在桌子上休息。
我見他一把年紀,白發蒼蒼,竟然還要在這裏等,有點于心不忍,說:“老先生,不如你找個地方休息休息,等會議開始的時候我再喊您?”
那白袍院士搖頭說:“不用。”
“今天這場會議,很可能會影響到中土未來的走向,我們不能走錯路!”
話音剛落,門外傳來一陣皮靴踩在地上的橐橐聲。
緊接着房門打開,一隊戴着金臂章的憲兵,簇擁着一位披着大衣,看起來文文靜靜的年輕人走了進來。
他一進來,吳越主任立刻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大聲說:“總監察長大人!”
周圍立刻傳來一陣咣當咣當的椅子跌倒聲。
有人不可思議的看着這位唇紅齒白,看起來文文靜靜的年輕人,滿臉的不可思議。
這就是傳說中的總監察長?
掌管中土的情報,軍法,監獄等重要部門的大佬?
怎麽是一位年輕人?這種位高權重的位置,不應該是六十歲以上,老成持重的人擔任才對嗎?
而且他看起來好像還是個病秧子!
我認真的看着這位總監察長,但對方的目光卻十分冷漠,在衆人身上橫掃而過。
他揮揮手,說:“坐。”
周圍不管是夜行人還是官方的人,紛紛不由自主的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就連那個看起來三歲,滿臉憂郁氣質的小男孩都微微挺直了背。
總監察長拉開一張椅子,說:“我是中土監察廳的負責人,葉威。”
“接下來這場會議,由我親自主持,大家有意見嗎?”
衆人如同小雞吃米一樣點頭:“沒意見!”
“總監察長大人親自主持會議,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監察長大人威武!”
一句一句的馬匹發自肺腑的從這群無恥之徒的嘴裏冒出去,但葉總監察長卻充耳不聞,反倒是環視一圈,說:“誰是張知穆?”
我苦笑一聲。
我就是張知穆。
但我招誰惹誰了?怎麽誰都想找我?
我無奈的站起來,說:“我就是。”
總監察長認真的看着我,我也認真的看着對方。
他的目光很深邃,充滿了睿智的那種。
同樣,他的發梢位置也微微發白,但越往上漲,顔色就變得越黑。
這也讓我有了一個計較。
這位總監察長大人,年齡可能并不是我想的那種,真的隻有二三十歲。
他的身體可能有問題,才保持了現在的這副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