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次來的機動小隊,卻屬于中土的監察廳。
在中土,監察廳算得上是一個龐然大物,不比執政院差多少。
其職責主要分爲兩塊,一塊對内,一塊對外。
對境外的主要負責情報偵探,國家安全。
對内的職責就多了,比如監察軍隊是否有違紀現象的憲兵部隊,比如關押窮兇極惡罪犯的監獄等等。
當然,關系到權利機構,老張這邊多了不敢再說,因爲審核剛才就駁回了一次,隻好重新修改,是寫了也白寫。
而我面前的這些人,就屬于監察廳所屬的憲兵部隊。
但監察廳的憲兵部隊找我幹什麽?
我第一個想法就是白落在背後搞鬼。
但轉念一想,事又不太對。
因爲天弘大師是總長大人親封的護國法僧,白落得罪的是天弘大師,誰還敢替白落說話?
沒看見白落他爹都氣急敗壞的想打斷自己兒子的腿嗎?
緊接着我又想,他們是不是沖着剛剛逃走的第十席的守命人來的?
但好像又不太對。
因爲這事應該是執政院所屬的治安管理局來處理,無論如何都礙不着監察廳的事。
想到這,我忍不住說道:“你們找我幹什麽?”
那人收起自己的證件,說:“先生,很抱歉,我們隻接到了邀請您的命令,其餘一概不知。”
我說:“我能拒絕嗎?”
那人微笑着搖頭:“恐怕不能。”
我看着停在酒店門口的兩輛車,估計裏面全都是膀大腰圓,甚至可能帶着家夥的憲兵。
隻要我敢跑,大家一窩蜂的沖上來,除非我把人家全都撂倒,否則的話怕是脫不開身。
再說了,這裏是京都。
人家憲兵部隊是有一定的執法權的。
我就算是能跑,又能跑到哪裏去?
想到這,我咬牙說道:“我妹妹怎麽辦?”
我指的是初一。
那漢子恭敬的說道:“先生,您可以帶她一起跟我們走!您放心,我們會保證您的安全!”
我其實心中抵觸的很。
但忽然間心中一動,不知道怎麽回事,立刻想起了天弘大師委托小沙彌說的那句話:過段時間,會有一件震撼全世界的大事發生。
而且我哥和第十席的守命人,也或多或少的傳達了這方面的意思。
難道監察廳的邀請,就是跟這件事有關?
還别說,監察廳的一個主要職責就是關于情報探查,線索分析。如果真的有什麽震撼的大事發生,他們絕對是第一個察覺到的。
但……
就算他們察覺到了那件大事的發生,爲什麽又要邀請我過去呢?
跟我有什麽關系?
我心中亂成一團,卻毫不猶豫的說道:“既然是監察廳邀請,我也不好推辭。現在就走?”
那漢子回答道:“現在就走!”
一邊說,一邊給我和初一打開了車門。
車内雖然不算豪華,卻幹淨寬敞。
我們上車之後,那漢子就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上,對司機吩咐道:“開車!”
在路上的時候,車内衆人一句話都沒有說,應該是紀律森嚴。
于是我也壓制住了内心的好奇,不去詢問。
因爲我知道,就算是詢問對方也必定是什麽都不說。
在這種古怪的氣氛下,就連初一都拽緊了我的袖子,雙眼這種滿是擔憂。
我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腦袋,示意她不要怕,一切有我。
車輛一直往前,直到我看見前面顯示密雲水庫的路牌時候,才忽然拐了個彎,進入了一條國道。
順着國道走了半個多小時後,我才看見前面高牆林立,戒備森嚴。
牆頭上不但有防止人攀爬的玻璃碎屑,甚至還有電網連接。
至于攝像頭和紅外感應器這類的東西更是數不勝數。
順着高牆一直往前走,我才發現一座有哨兵站崗的大門。
看哨兵頭頂上的牌子,我頓時愣住了。
這地方竟然是一座監獄。
京都第四監獄。
黑色的商務車上有電子通行證,剛剛靠近的時候,電子管理系統就發出了滴滴的提示聲,然後電子栅欄緩緩打開,放車輛進去。
在車輛進去的瞬間,我還看見哨兵身形筆直,對着車輛敬了個禮。
監獄的占地範圍很大,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一面不斷飄揚的紅色戰旗。
紅色戰旗後面,是一棟五層樓的建築。
建築規模雖然不大,造型和顔色卻莊嚴肅穆。
這就是京都第四監獄的管理大樓。
至于監牢,要麽隐藏在大樓後面,要麽就幹脆是地下監牢。
商務車停在大樓旁邊,立刻有人迎了過來,大聲說:“雷洪,這次是哪一位先生到了?”
雷洪回答道:“守命人張知穆先生,還有一位同伴,叫初一。”
那人吃了一驚:“張庭軒的弟弟?”
我從車裏走了出來,那人立刻抓住了我的右手,笑道:“張知穆先生,很感謝您能參與進來。”
“我是京都第四監獄的辦公室主任,吳越!”
我被他的熱情弄的有點不知所措,開口說道:“吳主任您好。”
吳越說:“這邊走,現在人還沒到齊,先在會議室等等再說。”
他松開我的手,又對接我的漢子們說道:“你們抓緊點時間,執政院,護國軍,還有總長府的代表很快就會抵達。”
“而你們還差七位先生沒接到!”
雷洪無奈的說:“你以爲接人的活兒容易啊?”
“都是一群社會地位很高,或者說有大本事的高人。人家不願意跟我們走,難道還真的動手搶人?”
雖然如此,雷洪還是翻身上車,隻見到兩輛商務車閃爍着燈光,一前一後的急速朝監獄外面駛去。
吳越說:“笨蛋!接個人都這麽費勁!”
說完之後,他又對我笑道:“張知穆先生,這邊請!”
他腳步匆匆,帶着我穿過空蕩蕩的辦事大廳,然後直奔電梯。
我注意到,辦事大廳裏面很多部門都鎖着門,透過窗戶,我還能看見裏面淩亂的文件和東倒西歪的桌椅。
就像是急匆匆的臨時撤走,連東西都來不及收拾一樣。
我隻看了一眼,就被吳越催促着進了電梯。
進去之後,才發現電梯一直向下,到了負二之後,電梯門就自動打開。
這時候我才看見前面挂着的牌子:高度戒備監區。
監區裏面,穿着深藍色制服的鎮獄兵們神色匆匆,高度戒備。
看見我們進來,也隻是仔細的觀察了一眼,然後就沒再理會。
吳越帶着我從走廊裏面穿過,不多會兒就進了一間會議室。
進去之後,我才發現會議室裏面已經有七個人坐在座椅上。
隻不過這七個人,我怎麽看都覺得奇怪。
兩個光頭僧人,一位黃袍老道。
剩下的四個人裏,一個是手持拐杖的瞎子,他可能是仗着自己看不見,連墨鏡都懶得戴,露出一雙凹陷進去的窟窿,看上去就讓人害怕。
還有兩人身上散發着濃烈的屍臭味,雖然穿的幹幹淨淨,但眼睛卻微微散發着綠光。
這是常年在黑暗環境中才鍛煉出來的能力。
眼睛裏的綠光其實是聚的周圍遊離光線,這樣的話,即便是在黑暗之中,隻要有一丁點光,就能看清楚周圍。
最後一人是個白發老妪。
她闆着臉,滿臉褶子,嘴裏面估計沒牙了,以至于嘴唇都幹幹癟癟的。
但我卻注意到,這白發老妪身上的命火特别旺盛,感官也極其敏銳。
我隻是瞄了她一眼,對方的目光就如同冷電一樣掃了過來,看的我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這七個人,分明都是夜行人好不好。
這座監察廳所管轄的監獄,邀請這麽多夜行人來幹什麽?
吳越飛快的說道:“這位是來自華北省城的守命人,張知穆先生。”
“或許你們不知道他的名字,但肯定知道他的哥哥,張庭軒。”
一提起張庭軒這個名字,周圍衆人紛紛朝我看了過來,有人好奇,也有人的眼光之中毫無感情,還有的人隻是看了我一眼就收回目光,繼續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哪怕是那個沒了眼球的瞎子都把頭對準了我的位置,也不知道他看都看不見,還這樣鬼氣森森的看我做什麽。
片刻之後,那位白發老妪重重的哼了一聲,說:“當哥哥的不是東西,當弟弟的自然也不是什麽好鳥。”
“有資格來這間會議室商讨大事的人,都是有身份有地位有能力的,張知穆?你也配?”
我臉色一沉。
這就是當面挑釁了啊。
當下我冷冷回答道:“有些人活的年紀大點,會越來越讓人尊重。可有些人呢,白活一大把年紀,卻連最基本的禮貌都不懂!”
“人老了,就趕緊鑽棺材裏等死就行了,非得摻和這些破事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