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她看我的眼神十分冷漠,甚至還帶了一絲厭惡。
她重新調整了桌子上的燈光,淡淡的說:“我們截取到了昨天晚上你住店的監控,也問過當晚值班的酒店前台。”
“那個女孩沒有任何身份證件,也沒有任何信息。”
“張知穆,我們有理由懷疑她就是被你欺騙的受害人。”
“等着吧!等我們找到了受害人,你絕對躲不過法律的制裁!”
說完之後,桌子上的燈光瞬間熄滅,審訊室裏再次變得陰暗起來。
兩位審訊員收拾桌子上的東西轉身離開,我注意到,他們走的時候把監控也給撤走了。
這麽明顯的舉動,基本上就是爲後面的私自會面做準備了。
估計白落也不想做的過于明目張膽。
我依舊靜靜地坐在審訊室裏面,心中繼續默念靈魂經文。
在這種狀态下,我基本上忘記了時間的流逝,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審訊室的大門才再次傳來咣當的開門聲。
我擡頭看去,看見了依舊身穿白色西裝的紅花樓成員,白落。
他腰杆筆直,身上的白西裝一塵不染,就連笑容都和我在紅花樓宴會時所見的一模一樣。
他進來後就摘下頭頂上的帽子,笑着說:“可以啊。甯願把屍仙放走,都不肯讓給我。價錢不夠的話,咱們還可以再談不是嗎?”
一邊說,白落一邊坐在了審訊桌面前,他随意把腿翹在桌子上,說:“天下就沒有談不成的生意!”
“我呢,再給你加一千萬的現金,京都五環内一棟别墅。另外,我接引你成爲紅花樓的會員,從今以後,咱們就是自己人了。”
“既然是自己人,何必還要鬧到如此地步是不是?”
“再說了,屍仙是你撿來的,得來全不費工夫。”
“你又何必端着不放呢?隻要你願意提供屍仙藏身的地方,我現在就能帶你走!”
老實說,白落開出的價碼着實不低。
紅花樓的會員身份,更是有權調動紅花樓的一部分資源,共享公開數據庫。
或許我還能從紅花樓裏找到關于命王的更多資料,甚至還能借助紅花樓,把我哥給救出來。
但我一想到初一那膽小驚恐的眼神,想到她拎着饅頭,跟我說饅頭就是世界上最好吃的東西,想到她拽着我的衣角,怯生生的喊我先生的時候,我就又覺得心中溫馨。
初一是不是屍仙我不管,既然她如此依戀于我,我怎能讓她失望?
不管白落開出多大的價碼,我都不能放棄初一。
白落見我眼神溫馨,驚訝的說:“張知穆,你不會對那小丫頭動情了吧?”
“喂!你醒醒好不好!她是死人,是僵屍!你是活人的!”
“活人跟死人啊?你腦子怎麽想的?”
我冷笑道:“胡說八道!”
“不過你想從我手中得到初一,除非我死!”
白落歎了口氣:“以我的實力,關系,以及人脈,想要弄死你不比弄死一隻螞蟻難多少。”
“老實說,要不是你是宋君子欽點的隊員,你以爲我會跟你這樣好好的說話?”
“張知穆,在京都你是鬥不過我的!”
我大笑道:“鬥不鬥的過,先鬥了再說!”
白落認真的看着我,表情漸漸變得浮躁起來。
他不耐煩的說:“張知穆,你還真是油鹽不進!”
“你以爲屍仙藏在京都就沒人找得到了嗎?告訴你!京都裏面藏龍卧虎,高手如雲!”
“我擔心屍仙被别人撞個正着,平白便宜了他人!”
“還有,既然你執迷不悟,那我就不用對你客氣了!别以爲你身後有宋君子我就不敢把你怎麽樣!”
“宋君子再厲害,他也被困在十萬大山,能不能活着回來都兩說!”
“你就自己作死吧!”
我面無表情的說:“那你就放馬過來!我還真就不信你能在京都隻手遮天了!”
正如白落所說,京都内部卧虎藏龍,高手如雲。
紅花樓名氣雖大,卻也不是無敵的。
要知道,我哥這麽多年來認識的人着實不少。
雖然大部分都是他的債主,可也有像何無命,羅賓這樣的猛人。
比人脈,我也不是說一點都沒有!
白落氣哼哼的走了。
我知道,他這一走,以後必定是再無回旋的餘地。
他會竭盡全力的去尋找逃走的初一,同時也會不斷的借助自己的影響力來對我施加壓力。
我跟白落隻見的矛盾無法避免,我隻能應戰!
盡管在旁人看來,我和白落之間的差距簡直就是天上地下,無人可比。
白落走後,審訊室裏再次變得寂靜起來。
但這次沒過多少時間,大門再次打開。
這次是進來的是一個面容和善的中年人。
他進來之後,就親自給我打開了手铐,笑道:“張先生,您的事情我們已經調查清楚了。根本就不存在欺騙兒童少女的情況。”
“這是一個誤會。”
我揉了揉被手铐勒出來的傷痕,平靜的說:“沒什麽,既然是誤會,解除了就行。”
那中年人笑着說:“這次行動是我們分局的工作失誤,我身爲分局的負責人,替那些執行抓捕行動的小夥子們給您道歉。”
“您知道的,京都的治安管理一直是抓的比較嚴,我們不會容忍任何違法犯罪的人員在眼皮子底下活動。”
“當然,如果您需要補償的話,我們也會替您申請一下補償……”
我打斷了他的話:“我的東西呢?”
那中年人飛快的說道:“就在門口。”
審訊室外,立刻有治安兵帶着我的背包走了進來,順手又把沉重的密宗鐵棍放在了桌子上。
中年人說道:“東西一樣不少,您清點一下。”
我檢查了一下背包,賣命契約,髒錢,守命人手冊,還有我最關心的密宗鐵棍和虛空炎。
東西一樣不少。
也不知道白落是看不上這些東西,還是壓根兒就沒看。
我又拿起被扣押的手機,剛一到手,就見一個陌生的本地号碼打了進來。
接下電話之後,裏面傳來左非林爽朗的聲音:“張兄弟,怎樣?他們沒爲難你吧?”
我平靜的說:“沒有,這隻是一個誤會。”
“左先生,是你幫的我?”
左非林搖頭說:“不是!我就是個傳話的!”
“張兄弟,我都不知道你在京都竟然還有這麽大的靠山!啧啧!白落那王八羔子怕是要在你身上吃個虧!”
我聽的疑惑,忍不住問道:“靠山?”
我在京都能有什麽靠山?
要知道這麽多年了,我還是第一次來到京都。認識的也就隻有陳忠行院士和他的學生袁正同。
袁正同不用說了,他要是真的靠山,也不至于連紅花樓的宴會都得靠我才能混進去。
陳忠行倒算個人物。
可人家自從靈魂研究所出事以後,基本上就算是退出曆史舞台了。
沒人會在意一個過氣的老院士。
左非林打了個哈哈,說:“張老弟,我跟你說,對方如果想以勢壓人,咱們這邊也不怕他。”
“可怕就怕他私底下玩陰的,這就得靠你自己了。”
“你知道的,這裏畢竟是京都,有些事呢,也不能做的太難看,不然上邊不高興,那是要下令調查的。”
“白落這狗東西下手陰險的很,我是建議你别跟他硬碰硬,先離開京都吧!”
“隻要離開了京都,白落的手也伸不了那麽長!”
我有心想要詢問一下,那位大靠山到底是誰。
但左非林卻對這事避而不談,隻是告訴我,不要怕,但也沒必要跟白落死磕。
如果可以的話,還是要盡快離開京都。
這句話給我帶來了很多信息。
首先是,我那位所謂的靠山,就算能壓得住白落,怕是也不敢徹底得罪對方。
畢竟白落代表的不僅僅是自己,還有黑白集團和紅花樓的一部分力量。
其次就是,白落如果想借助官面上的力量來對付我卻也休想。
就好比我這次輕輕松松的被釋放出來,肯定是那位靠山在背後運作。
但白落無法動用官面上的力量,就肯定會跟我玩陰的。
我孤身一人,無依無靠,必定鬥不過白落。
所以左非林才勸我盡快離開京都,那位靠山會給我一定的幫助。
但那位靠山到底是誰?
世界上真的有這種知恩不圖報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