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深夜造訪,态度卻十分謙恭。
就連外面接送的車輛都是加長版的勞斯萊斯。
上車後,車裏面豪華無比,就如同電視裏看的那樣,車裏香槟美酒,數不勝數,甚至還有兩個畫着淡妝的女孩作爲陪同。
我看的暗暗咂舌。
袁正同則滿心激動。
當然,他激動的不是這些美女和美酒,而是我的待遇。
要知道,他在上一次跟随老師參加紅花樓宴會的時候,規格好像還沒這次高。
豪華車内,接待者談吐幽默,彬彬有禮,美女俏皮可愛,言語恭維。
說的我都飄飄欲仙了。
還别說,這糖衣炮彈真的讓人吃不消,若非我意志堅定,怕是早就迷失在對方的言語之中。
忽然間我心中一凜,想起了我哥離開之前曾經對我說的話。
這世界上,最不能吃的就是迷魂湯。
如果有很多人恭維你,奉承你,那他們絕對是想從你身上得到某些好處!
我自認爲還達不到被人阿谀奉承的地步,所以按照我哥的說法就是:事有反常即爲妖。
在一片阿谀奉承和恭維之中,勞斯萊斯很快就上了六環高速。
畢竟是京都繁華之地,即便是三更半夜,路上依舊車來車往。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之後,勞斯萊斯才找了個路口下車,然後在街道上七拐八拐,拐進了一家類似機關大院一樣的單位。
我注意到,門口還站着一個荷槍實彈的崗哨,勞斯萊斯進去的時候,哨兵提槍立正,對車輛敬了個禮。
我看的暗暗心驚。
難不成紅花樓還有官方的背景?
勞斯萊斯進了大院之後,就直接進了專屬停車位。
兩位接待人員恭恭敬敬的給我打開車門,引導着去乘坐電梯。
我朝周圍掃了一眼,隻見燈光幽暗,靜谧幽深,倒是一副修心養性的好地方。
就是來的時候沒仔細看大院門口的牌子,等走的時候得多注意注意,看看這到底是什麽地方。
電梯門很快就到位,我在兩位接待員的邀請下走進電梯,進去之後才發現電梯沒有二樓三樓,反倒是負一,負二,一直到負四的。
所謂的紅花樓宴會,竟然是藏在地下的。
那個接待人員按下了負二的按鈕,然後電梯一路向下,很快就再次打開。
打開之後,一陣輕柔的音樂聲頓時傳來,我放眼看去,才發現這是一個類似宴會大廳的地方。
大廳旁邊的桌子上擺放着各種美食,美酒,來來往往的男男女女們穿着得體,妝容适當,有的在小聲的交談着什麽,也有些人坐在休息區品嘗着美酒。
角落裏,有鋼琴家正在十指跳躍,輕柔的音樂聲竟然是鋼琴師現場演奏的。
老實說,我這種土包子第一次來到這種場面,多少是有點慫的。
初一更是膽小,見到這麽多人,直往我背後鑽,卻又掩飾不住内心的好奇,烏溜溜的大眼睛忍不住朝會場上看。
準确點來說,是朝會場上那些美食和美酒看。
電梯位置,兩個彬彬有禮的侍者輕聲說道:“先生,您的請柬?”
我把大紅請柬遞給了其中一位侍者,那侍者認真的看了一下,然後拿着請柬快步離開。
另外一人卻恭敬的說:“尊敬的張知穆先生,紅花樓歡迎您。”
我禮貌的點點頭,然後邁步走進會場。
進去的瞬間,我又朝袁正同小聲的說:“袁老哥,我怎麽覺得自己跟個土包子似的?”
袁正同低聲回答道:“咱們都是土包子。”
“不過大家都是上流社會的人,倒是不會出現那種二世祖,畢竟能受邀請來到這裏的人,要麽有背景,要麽有本事。”
“還有,多結交點朋友。這裏的人每一個都擁有你想象不到的能量,在京都,幾乎沒有他們辦不到的事!”
我點點頭,卻很不适應這種場合。
眼看初一眼巴巴的瞅着周圍的美食和美酒看,我對初一說:“想吃就去吃,但是别和陌生人說話啊。”
初一心思單純,很容易被哄騙。
可别因爲幾口吃的就被人給騙走了,到時候我哭都沒地方哭去。
初一問:“所有的東西都能吃嗎?”
我說:“隻要是吃的,你盡管敞開了口去吃。”
這麽大一個宴會,弄的這麽隆重,總不會還收費吧?
初一聽到我這麽說,頓時歡呼一聲,飛快的朝旁邊的巧克力噴泉跑了過去。
她早就看中巧克力噴泉那獨特的香味了。
初一剛剛離開,我就聽到一個柔美的廣播聲回蕩在大廳裏面:“各位尊敬的來賓,華北地區守命人張知穆先生已經進入會場。”
“張知穆先生傳承自守命人張庭軒,最擅長使用賣命契約收集壽命,轉嫁有需求的人。”
“讓我們歡迎張知穆先生來到紅花樓宴會。”
我聽到這個聲音,臉色立刻陰沉了起來。
中土的夜行人們數不勝數,每一個都有自己獨特的手段。
但紅花樓卻在我到來之後,通過廣播的方式把我的名字和來曆全都交代的清清楚楚。
這種感覺,就像是一個人被扒光了衣服一樣,被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随着柔美的廣播聲結束,很多人都朝我看了過來。
同時,我也看見了他們眼中濃厚的興趣。
守命人,守命人,守的是壽命,收的也是壽命!
沒有人會跟壽命過不去!這東西可是有錢都買不到!
我心中暗暗惱怒,卻聽到袁正同輕聲說:“不要生氣。”
“每一個參加紅花樓宴會的賓客,都會被公開身份和特點。”
“如果你要接觸某一個人,紅花樓會給你提供基礎信息。這并不是僅僅針對你自己。”
“更何況,你的情報公開出去,你也會得到紅花樓的某些權限。你要知道,紅花樓是一個極其高端的組織,裏面的每一位成員都是圈子裏的翹楚。”
“你若是權限足夠,就能免費獲取,或者購買某方面的情報。哪怕是關于永恒國度的情報,紅花樓裏都有收藏!”
其實仔細想想也是這麽回事。
守命人雖然神秘,但每一位紅花樓的成員,誰又不是背景深厚的人物?
用自己的基礎情報來換取紅花樓的某些權限,這事簡直太劃算不過了。
隻不過紅花樓不征得他人同意就公開名字,實在是……不當人子!
正在那想的時候,就見一個西裝革履的青年端着酒杯走了過來,他爽朗的笑着說:“英雄出少年,當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年僅二十來歲的守命人,估計整個中土也就獨一份了吧?”
“我叫左非林,是紅花樓的第九十六名成員。也是鄂北走陰人的掌舵人,我呢,癡長你幾歲,就托大喊你一聲張兄弟。”
他伸手一招,就見一個侍者端着盤子快步走來。
盤子裏面,一杯杯的紅酒輕輕蕩漾着,看起來就讓人賞心悅目。
左非林伸手拿起一杯紅酒遞給我,笑着說:“交個朋友!”
我接過酒杯,跟左非林的酒杯碰了一下,然後淺淺的喝了一口,笑道:“朋友多了路好走,請!”
我哥說,夜行人的圈子也是江湖。
在這個圈子裏,什麽事情,什麽人都有可能遇到。
既然要行走江湖,那爲人就要圓滑。
人家既然主動過來邀請,面子總得給的。
至于所謂的朋友,沒有經曆過考驗,誰會把這種朋友當回事?
社會就是這樣。
左非林抿了一口紅酒,笑着說:“張兄弟!早就聽說你接管了張庭軒先生的所有債務!這份魄力,這份能力,當真是世所罕有。”
“隻是我萬萬沒想到,你竟然會來京都!”
“我跟你說,來了京都,做哥哥的就得罩着你,你有什麽事,哥哥我竭盡全力去幫你做!”
我還沒說話,身後的袁正同陪着笑臉站着了出來:“左先生您好,我是京都第一科學院的一級研究員袁正同,我的老師是狼窩村項目的負責人,陳忠行院士……”
他話還沒說完,左非林臉上的肌肉就變得僵硬了一些。
他尴尬的一笑,說:“你好,你好,袁研究員。”
袁正同臉色激動,飛快的說:“左先生,其實這些年我一直在籌備關于狼窩村的研究項目重啓計劃。”
“您知道的,靈魂的奧秘不管是中土第一科學院,還是對夜行人來說都是一個重大的發現,我們在解密靈魂的路上,也難免會出現一些意外,甚至有可能會走彎路!”
“左先生……”
“哎!左先生,您别走啊!”
左非林幾乎是落荒而逃的。
他對我匆匆的說道:“張兄弟,我剛剛忘記了,那邊還有一個老朋友在邀我商讨一些事情。”
“咱們待會兒在交易會上再見!”
“就這樣,就這樣!”
我面色古怪,這家夥在躲袁正同!
準确點來說,是要躲袁正同所說的狼窩村研究項目重啓計劃!
就是這個計劃,讓狼窩村研究所出了一次重大實驗事故,一百三十條人命慘死其中。
而計劃的負責人陳忠行院士到現在都無法走出這次的心理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