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真不知道有所謂的賭屍市場。
在這一刹那,我還真的有點心動了。
畢竟我這個半路出家的守命人,最差的就是見識和經驗。
我不希望錯過任何一個長見識的機會。
但我猛然間看見劉老闆那熱切的目光時,立刻就改變了主意。
對方怕是看準了我身上有髒錢,想要給我下個套。
他或許不敢把我怎麽樣,但絕對有膽子把我身上的髒錢全都給弄出來。
這家夥,人們都說他急公好義,性情豪爽,就是這樣子的豪爽嗎?
活脫脫就是一個陰險狡詐卑鄙下流之徒!
我立刻改口說道:“抱歉,這一路上太累了,我先休息休息。”
劉老闆語氣轉變的非常快:“沒問題!”
“小馬!給客人安排住宿!我們這啊,地下睡死人,地面上睡活人。”
“張兄弟你也是夜行人,不介意吧?”
我很介意!
所以我準備拒絕。
去外面找個好好的酒店,舒舒服服的住上一晚不好嗎?
到時候開一大床房,自己在上面想怎麽滾就怎麽滾,犯得着在這守着一大堆屍體?
但正準備拒絕的時候,外面傳來一陣急刹車的聲音。
緊接着有人大聲說:“劉老闆!老規矩!安排住宿,十一個人!”
我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就愣住了,這聲音分明是服務區暴雨裏面,那十幾個身穿孝服,手持哭喪棒準備拜屍的邪人!
對了,他們中的老大叫尋屍人!
這群家夥追的好快!跟我簡直就是前後腳!
我轉頭看去,隻見領頭的是個年過半百的老人,他穿着很考究的黑色中山裝,戴着一副金絲眼鏡,看起來文質彬彬,很是儒雅。
他身後的人打扮就五花八門了。
有的穿着沖鋒衣,有的穿着筆挺的西裝,更多的則是穿着休閑服。
我甚至我還看到其中有個穿高中生校服的年輕小夥子。
看年紀應該連二十都不到。
他們打扮五花八門,語言天南海北,年齡從而是到六十,有男有女。
乍一看,就像是個五花八門的旅遊團一樣。
但我卻知道,這些邪人都是尋屍人從附近召集過來的。
别看他們很可能誰都不認識誰,但全都是熬煉僵屍的堅定支持者!
劉老闆對我告罪一聲,急忙迎了過去。
我卻假裝漫不經心的問旁邊的小馬,說:“兄弟,這些是什麽人?熟客?”
小馬飛快的說道:“賭屍市場上的大客戶!也是滇西研究所的負責人,宋博士。”
“張先生,這家夥有錢的很,最喜歡各種僵屍。而滇南地區最盛産的就是僵屍,比湘西那邊還要豐富!”
“所以啊,想要賺錢的話,就得跟宋博士打好關系。”
小夥計說這話的時候,我心中已經明白了。
邪人拜屍,不喜歡屍體喜歡什麽呢?
隻不過這家夥這是随意瞄了我一眼就再沒注意,應該是沒認出我就是暴雨服務區逃走的那個人。
我暗暗擔心起來。
尋屍人對僵屍有一種特殊的搜尋手段,這家夥跑來這,怕不是沖着黃泉不沉屍來的。
我本來打算去外面住上一晚,但宋博士的到來着實讓我擔心不已,幹脆就就坡下驢,直接在安息殡儀館開了個房間住下算了。
反正做夜行人的,每天不是跟僵屍打交道就是跟妖怪打交道,誰都不介意晦氣不晦氣。
不得不說,劉老闆很有做生意的頭腦。
樓下停屍,樓上住人。
停屍的地方安全無比,住人的環境也算是高端大氣,舒适奢華。
如果不是外面挂着安息殡儀館的牌子,跟星級酒店沒什麽區别。
當然,價錢也很貴,一晚上就要三千九百九十九。
我懶得跟他在金錢上計較,反正不管是秦爺還是陳世峰,都給我轉了一筆巨款,錢财方面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但這裏面的東西我是真不敢吃,或者說,心裏面膈應的慌。
再說了,我哥曾經跟我說過,江湖險惡,出門在外的話一定要多個心眼兒。
我在路上累了幾天,但依舊認真的檢查了一下房子,确定沒有竊聽設備之後,才匆匆洗了個澡,然後直接把自己摔在柔軟的大床上。
幾乎是挨到枕頭的片刻之間,我就鼾聲如雷,倒頭就睡。
這一次睡的是真的很安穩,醒來之後都日上三竿了。
拿出手機看了看,才發現時間不太對,不是日上三竿,而是午後四點多鍾。
在這地方連東西南北都分不清,我還以爲是上午了。
我并沒有忙着起床,而是靜靜的躺在床上仔細的思考着。
按理來說,現在我已經完成了何無命交代的任務,隻等他過來之後,就能知道我哥現在面臨的是什麽。
但不知道怎麽回事,我總有一種預感,瑞麗這邊,遠不是我想的那麽簡單。
正在那想的時候,忽然間手機鈴聲叮鈴鈴的響了起來。
我拿過來一看,發現是個陌生号碼。
随手按下,裏面立刻傳來何無命急促的聲音:“張知穆!你現在立刻離開瑞麗!快!”
我說:“啥?”
對面怒了:“别廢話!現在就離開瑞麗!立刻!馬上!”
我還想再問,卻聽到電話裏傳來一個如同金屬碰撞一樣的聲音:“他就是張庭軒的弟弟嗎?”
“有意思,有意思。他怎麽敢來瑞麗這種地方呢?”
緊接着電話那頭就是一陣嘈雜的忙音,電話挂斷了。
我的心情立刻緊張了起來。
然後毫不猶豫的穿上衣服,收拾東西,推開門邁步就走。
開玩笑,何無命的本事我是見過的,不管是王鐵塔還是關山嶽都比他差了不止一籌。
連他都這麽着急,我哪裏敢再停留下去?
會死人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