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一般的殡儀館隻會給人辦理喪事,并不會收斂這種随時都有可能詐屍的屍體。
隻有夜行人開的殡儀館,才有資格被稱爲停屍客棧。
瑞麗隻有一座停屍客棧,對外的名字叫安息殡儀館。
這年頭,殡儀館開始搞承包制了,很多夜行人不想每天把腦袋别在褲腰帶上賺錢,于是就退而求其次,承包了當地的殡儀館,白天的時候對外營業,喪葬一條龍服務。
晚上的時候,就會招待一些奇奇怪怪的客人。
這些奇奇怪怪的客人包括了夜行人,找不到路的孤魂野鬼,以及被送來的各種有問題的屍體。
安息殡儀館的老闆姓劉,東北人,性格豪邁,不拘小節。
他在瑞麗的口碑很不錯,在夜行人的圈子裏也算個人物。
最主要的是,他在殡儀館的下面修建了一座地下停屍場,專門用來停放有問題的屍體。
當然,收費也比較高,按照屍體的危險程度,費用是打着跟頭上漲。
安息殡儀館的位置在城南一帶,我開着破面包車轉悠了好幾圈,才看着眼前這座四層樓的建築發呆。
這他娘的是殡儀館還是酒店。
能把殡儀館裝修成酒店模樣的,估計全天下也就這獨一份了。
因爲我抵達的時間正是晚上十點多,這座類似酒店一樣的殡儀館霓虹燈閃閃爍爍,流光溢彩。
門口的招牌上閃爍着淡藍色的亞克力發光字,兩側還挂着兩盞大紅燈籠。
燈籠上左邊寫的是恭喜發财,右邊寫的是萬事如意。
我心中瘋狂的吐槽,要不是看見安息殡儀館這五個字,我還真就把這當酒店了。
不過夜行人們一個個都特立獨行,不要說人家把殡儀館裝修成酒店模樣,就算是裝修成餐廳模樣也沒人敢說什麽。
估摸着劉老闆是專做夜行人生意的,不願意接普通老百姓的正常死亡。
所以才弄成了這個樣子。
我把車停在院内的停車場裏,隻覺得前胸貼後背,餓的是咕咕叫。
下車之後,一個機靈的小夥子就跑了過來,滿臉堆笑的說:“大哥,您是冀中來的?”
“一路上辛苦了!”
我舒展了一下腰身,說:“劉老闆在嗎?我要存屍。”
那小夥子眼前一亮,大聲說:“老闆!老闆!有生意來了!”
“先生裏邊請!”
我鎖好面包車,囑咐道:“盯着這輛車點,裏面的東西有點難對付,要是跑出來了可别怪我沒提醒。”
小夥子拍着胸脯說:“先生放心!隻要進了安息殡儀館,就别想蹦跶起來!”
“我跟您說,我們老闆别的不行,就喜歡收拾那些不老實的屍體!”
他一邊說,一邊把我帶進了大廳裏。
剛一進去,一個穿着短袖唐裝,手裏捏着兩個健身球的中年漢子就大笑着迎了過來,說:“歡迎歡迎,我的客人。”
“這邊請。”
我沒時間跟他客套,低聲說:“劉老闆,何無命要我來……”
何無命這三個字剛剛冒出來,原本還豪爽大笑的劉老闆瞬間臉色一沉,他袖子一甩,大聲說:“小馬!送客!”
說完之後,他毫不猶豫的轉身就走,甚至連話都懶得跟我說一句。
那個叫小馬的年輕人睜着眼睛看着我,面無表情的說:“先生,請吧!您這屍,我們存不了!”
我一口老血差點就噴了出來。
搞什麽啊!
老子費盡心思,千辛萬苦的把這玩意兒弄到了瑞麗,一路上差點開車開到猝死,到了你這卻說不收?
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