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過後,景自現深吸了一口氣,看着樓下緩緩道。
“是!”
聞言,掌櫃的躬身一禮,随後也是将目光落在了樓下溫琉璃的身上。
這賭坊在這兒也開了好些年了,其中不乏也有作弊的人進來,但是那些作弊的人幾乎都沒有一個有好下場。
而且這裏是什麽地方?這裏是賭坊啊!你要赢錢,呵呵,帶得走嗎?
一時間,除了疑惑之外,掌櫃的看溫琉璃的眼光還透露出了些許的憐憫。
他仿佛已經能夠看到溫琉璃接下來會有多慘了,不僅是她,還有與她随行的那兩個男人也是一樣。
可惜了這副傲人的身姿啊......
反觀溫琉璃這邊,在苛官放下骰盅的時候,溫琉璃也再一次将錢放在了桌子上,與前兩次不同的是,溫琉璃這一次隻下了十兩銀子,而她下的地方,依舊是那高賠率。
一旁的唐天羽見狀連連苦笑,這妮子,蔫壞蔫壞的。
賭徒們看到溫琉璃下注,都紛紛掏出了自己兜裏的銀子,壓在了溫琉璃所壓的那個位置上。
既然她這麽厲害,那跟着她下注不就完了?有錢大家一起赢啊。
看到那小小的框格之中堆滿了銀錢,女苛官的心頭猛的一跳,這一堆看起來少說有個百兩銀子了,要是讓她壓中的話,自己豈不是要賠上千兩?
這可使不得啊,要是真輸那麽多的話,她就真的沒有活路了。
樓上的景自現可不是吃素的,他殺人不眨眼啊!
“買......買......買定離手!”
此時的苛官說話聲音都有一些顫抖,她的臉上滿是緊張之色,因爲前兩局的原因,她第一次對自己的賭術不自信了,甚至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會開出什麽樣的點數來。
心亂了,賭術再高也沒用啊,這一次,甚至苛官都忘記了動骰盅之中的點數。
然而令所有人沒想到的是,在骰盅揭開的一瞬間,所有人的瞳孔都不由得放大了一倍。
隻因那骰盅之中的三顆骰子,赫然重疊在了一起,頂端的那顆,則是停在了一點的位置。
“一點......莊家通吃!”
在這賭坊的三骰玩法之中,除了三到十八點之外,也有着幾個特殊的例子,那就是點數小于三點或者是大于十八點,這種情況即爲莊家通吃,不僅是壓點數或者是壓組合的人赢不了,就連壓大小的都赢不了。
也就是說,無論你買桌子上的任何一個點數,都會輸。
看到這一幕,女苛官險些暈厥了過去,她絲毫沒有赢錢的喜悅,隻覺得整個天都快塌下來了。
這個點數,甚至比溫琉璃壓中了還要可怕。
隻因自己前兩局才剛剛輸過,剛輸完就搖了個通吃,那所有人都會以爲她輸瘋了惡意報複,也就是出老千。
結果也正如她所想的那般,賭徒們在看到這個點數之後瞬間就怒了,有些人更是急的拍起了桌子,指着女苛官就是一陣痛罵。
除此之外,有些人甚至已經将手按在了腰間的武器上,是!景自現是厲害,但是也不能這麽欺負人吧?赢錢了你就笑嘻嘻,輸錢了頭一低不就完事兒了?
你這明顯的就是輸不起啊!
當然,這一切的罪魁禍首自然不會是那女苛官,甚至那女苛官連什麽情況都不知道,自己怎麽會搖出通吃呢?
雖說她确實有那個本事能夠搖的出來,但是這也是要看情況的啊,在這個時候搖出來,不就是擺明了自己耍賴嗎?
這下好了,不僅是景自現不會放過自己,就連這些賭徒們都不會放過自己。
對此,唐天羽和溫琉璃等人隻是微微一笑,他們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而做到這一切的人,自然也是唐天羽。
他看到溫琉璃隻押了十兩銀子的時候,他便猜到了溫琉璃要做什麽,畢竟是夫妻嘛,兩人對于對方都可以說是十分了解了。
不得不說,溫琉璃十分聰明,赢錢肯定是要得罪賭坊的,一直赢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哪裏有煽動賭徒們一起鬧事來的有意思?
你景自現不是很牛逼嗎?有本事你将這些賭徒們都殺了啊!
宗師又怎樣?宗師就天下無敵了嗎?
咱們人這麽多呢,單打獨鬥的确不是你的對手,但我們不會群毆?
“你怎麽回事兒?玩不起嗎?”
“就是!你踏馬的當我們是傻子?”
“踏馬的,老子來你們這裏玩是給你們面子,現在你們給老子玩這一套,是不是太沒把老子放眼裏了?”
“沒意思,把老子輸的錢還給老子,不然拆了你這家店!”
“什麽玩意兒啊,輸不起就别開賭坊啊!”
看着周圍賭徒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而且個個都口吐芬芳,曰馬帶娘的,甚至有些人都已經拔出了武器,那女苛官當即就癱軟在了地上。
不是我幹的啊,我什麽都不知道啊!我沒有......
而這邊的動靜很快也吸引了其他賭桌上賭徒們的注意,都紛紛放下了自己眼前的賭局,向着這邊圍了過來。
得知事情的經過之後,所有人都不由得爲之一怒,傻子也能看出來啊,你們賭坊這是擺明了出千!
一時間,原本就喧鬧無比的賭坊中變得更加的熱鬧了起來,他們都紛紛劍指那位女苛官,甚至有些人都看向了閣樓之上,對着景自現罵了起來。
見到這樣的狀況,景自現的臉色也是極其的難看,他并沒有去看那女苛官一眼,而是死死的将目光鎖定在了溫琉璃的身上。
一定是這個女人在搞鬼,她這是誠心的想要鬧事啊。
“都踏馬住口!”
片刻之後,景自現緩緩站起了身子,用夾雜着勁氣的聲音站在閣樓之上怒吼道。
一時間,景自現的聲音不僅傳遍了整個賭坊,甚至就連鬼市中外面的攤販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這賭坊裏面是什麽情況?景自現怎麽好端端的發怒了?誰這麽不長眼敢惹景自現?
“賭坊的規矩就是這樣,不服的站出來,老夫好生與你們說道說道!”
此時的景自現是真的怒了,他的目光極其不善,死死的盯着樓下的賭徒們。
在這個地方,他就是天!誰敢在這裏鬧事,他都不會讓那人好過。
人多又如何?我景自現敢在這裏開賭坊,就料到了會有這麽一天!
随着景自現的話音落下,樓下頓時安靜了不少,沒有人再敢多說一個字,槍打出頭鳥的道理誰都懂,這個時候要是敢站出來的話,景自現絕對敢當衆殺人。
這裏是鬼市,就算你死了也不會有人爲你伸冤,朝廷也管不到這裏來啊。
“呵呵,老先生好大的威風啊,賭坊有賭坊的規矩,大家都明白,但是明顯就是你們的人先壞了規矩啊。”
就在衆人都安靜下來的時候,一個悅耳的聲音頓時自人群之中傳開,順着那聲音的來源看去,隻見溫琉璃此刻正目光不善的盯着景自現,眼神中絲毫沒有懼怕之意。
見狀,周圍的賭徒們都是心頭一跳,這姑娘是真的猛啊,你知道樓上那老家夥是誰嗎?
這樣怼他,真是不知道死字怎麽寫的啊。
“哼!”
聽到溫琉璃的話,景自現冷哼一聲,冷冷的看了一眼樓下已經癱軟在地的女苛官,随後大手一揮,一道紅色的勁氣拍出,直接擊碎了那女苛官的天靈蓋。
“姑娘賭術高超,可有興趣與老夫賭上一局?”
擊殺了那女苛官之後,景自現縱身一躍從樓上跳了下來,走到溫琉璃的身邊緩緩開口道。
他其實是想當場擊殺溫琉璃的,但是現在的情況明顯不容樂觀,要是就這麽殺了溫琉璃的話,恐怕會引起衆怒,雖說自己不帶怕的,但是日後這賭坊的名聲可能就要壞盡了。
所以他選擇了一個相對随和又符合規矩的方式。
其實他心裏比誰都清楚,那女苛官定然是不會背叛他的,畢竟對她沒有任何好處。
而這一切,定然就是眼前這個女子在搞鬼,隻不過不知道她用了什麽手段而已。
反觀溫琉璃,她雙眼微眯看了慘死的女苛官一眼,随後轉過頭來,面色十分不善。
“可以啊,怎麽賭?”
“很簡單!比大小!”
“咱們倆一人三顆骰子,誰的點數更大誰赢,如何?”
“聽起來倒是簡單,那賭注呢?”
聞言,溫琉璃點了點頭,看着景自現問道。
“這裏是賭坊,自然是賭銀子了!”
“可以!”
随着溫琉璃的話音落下,兩人分别來到了賭桌旁邊,相視而立。
片刻之後,一旁的苛官爲他們二人一人送來了一個骰盅,擺在了兩人的面前。
景自現見狀笑了笑,随後一把抓起桌上的骰盅,在空中劇烈搖晃了起來。
也不知道是他修爲高還是他賭術精湛的原因,總之骰盅在他的手中看起來猶如調酒師手中的酒杯一般,不停的在空中飛舞。
木質的骰盅,在空中畫出了一道道美麗的弧線。
反觀溫琉璃,隻見她輕輕的端起了骰盅,端起的時候還不小心差點将骰子從裏面掉出來,看的周圍的人群大跌眼鏡。
姑娘你确定你不是來搞笑的嗎?
這不用看都知道啊,景自現賭術精湛,你就是爛泥一條,沒得比嘛。
片刻之後,兩人同時将手中骰盅拍在了桌子上,看着對方的眼神中透露着些許的狠厲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