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如此,唐天羽無論是什麽時候都顯得格外幹淨,加上他平日裏喜穿白衣,用給人一種這不是人,而是仙的感覺。
王正走了,唐天羽則是獨自坐在了小酒館當中,點了二兩酒,一盤花生米自及一盤醬豬尾巴,邊吃邊等。
他本不好酒,也不喜這些五谷雜糧,但是自從去了藍星,和溫琉璃在一起之後,倒是喜歡上了這種平淡的感覺,一日三餐,一朝一夕,閑暇之餘還能看看日出日落。
比之曾經打打殺殺那種日子,這種小生活的惬意令其舒心無比。
酒不是什麽好酒,但是在這小縣城中也實屬不錯了。爲什麽佐酒小菜會點醬豬尾巴?因爲這小酒館中确實沒什麽别的下酒菜。
酒館雖小,可酒館中的人卻不少。許是因爲天氣冷了的原因,大家似乎都喜歡喝兩口來暖暖身子,順便聊一聊近日來發生的趣事。
其中大部分人讨論的還是前些日子唐天羽在紫賢城中的所作所爲,什麽武王大戰任天成啊,什麽以一己之力制止鴉片傳播之類的。
而這些事情中,當屬唐天羽和任天成那一戰被人傳的最爲誇張。
有人說,唐天羽力戰平南王三天三夜,最後平南王不敵逃走,而後又被他擊殺于紫賢城外。
什麽一劍險些毀了一城,什麽一人斬了平南王府上千府兵。反正怎麽誇張怎麽來,聽的唐天羽直搖腦袋。
哪有那麽厲害,一劍毀一城?辦事能辦到,可城中百姓呢?難不成被我全殺了?
一人戰一千府兵,真要打起來也不一定打不過,但人家任天成不也是一個大宗師嗎?我能以一己之力力戰一位大宗師不說,還斬了人家一千人?
真當我唐某人是神啊。
當然,這些話落在唐天羽耳中也就當做了笑談,聽聽就好,順便下酒什麽的。
直到他聽到了另外一件事,令得他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來。
“聽說了嗎?捥溪宗聖女方黎晚失蹤了,捥溪宗正四處尋呢。”
“切,你那都什麽時候的消息了,我可聽說了,是雲刀宗的人做的,聖女已經被殺了。”
“哦?這捥溪宗和雲刀宗之間确實積怨已久,不過他們敢殺捥溪宗聖女,怕是會引起兩宗大戰啊。”
“呵呵,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雲刀宗的大長老前不久剛突破了宗師境界,如今雲刀宗兩名宗師坐鎮,哪裏還會怕捥溪宗?”
“哎~就是可惜了那天資卓越的聖女啊,那方黎晚可是東荒四大美人之一,如此香消玉殒,當真可惜啊。”
“收起你那龌龊的歪心思吧,人家方聖女即使沒死也不會多瞧你一眼的。”
“所謂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我看看還不行麽?怎的?看看犯法?”
“懶得與你廢話,小心你那雙爪子吧,莫要因爲賊兮兮的被人捥了去。”
聽到他們的對話,唐天羽的眉頭皺成了川字形,東荒四大美人?方黎晚?莫不是昨日那女子……
捥溪宗這個宗門唐天羽還是有些印象的,乃是東荒境内最大的幾個江湖門派之一,百年之前還出過大宗師呢。
而這雲刀宗,雖說比之捥溪宗的底蘊差了一些,但是其實力依舊不容小觑,短短數十年間便成長到了能與捥溪宗掰手腕的地步。
一門兩宗師,這門派不得了啊。
要知道,宗師這樣的高手,在東荒國本就不常見,就連皇族中也是沒有幾個的。
在江湖中,宗師高手往往都是一宗之主,民震一方。在朝廷裏,宗師高手也是座上賓的存在。
至于他們所讨論的東荒四大美人,唐天羽也是有所耳聞,四個人分别是相府蘇雨落,捥溪方黎晚,西山林詩雨和江南東方如。
四個美人,唐天羽見過兩個,一個是蘇雨落,這個在皇城就不用說了,蘇正揚的孫女,确實是一個不可多得的美人。
至于另一個嘛,說起來和唐天羽還有過一段淵源,都是些年少的荒唐事,每每想到那道倩影的時候,唐天羽都會忍不住抽一抽嘴角。
東方如,一個曾經讓唐天羽頭疼不已的女人。
抛開關于東方如的思緒,唐天羽再次回想起昨晚的那個女子,越想越覺得有可能就是方黎晚,果然是件麻煩事啊。
想着想着,王正已經将衣服給唐天羽買了回來,看着他手中抱着的衣物,唐天羽皺了皺眉。
“殿下,屬下尋遍了整個古南布坊,隻買到了這個。”
看到唐天羽的神色,王正撇了撇嘴,唐天羽隻穿白衣這件事情人盡皆知,但是他實在是買不到啊。
白衣這種東西,市面上本就少見,因爲難洗,通常百姓根本就不會穿,一般隻有某些富貴人家亦或者是江湖宗派才會買。
而那些人,往往都是定制,像這種做好了的成品衣服,沒有白衣也是正常的。
至于唐天羽爲何喜穿白衣,那都要從唐天羽的母妃張氏說起。
因爲張氏最喜歡的就是白色,說是幹淨,所以從小到大兄弟二人都是一身白衣。
而後來張氏意外去世,爲表思念之情,唐天羽更是沒脫下過那一身白衣。
至于唐天淩嘛,他沒那麽講究,不過其衣裳還是大多以白色爲主,偶爾還是會穿穿其他顔色,新鮮嘛。
“算了,買不到就買不到吧。”
許久之後,唐天羽看着王正手中的青衫,歎息了一聲,将之穿在了身上。
有勝于無,最起碼穿着不會被人當猴子看。
而他穿上青衫之後,王正卻是眼前一亮,不僅是他,其實就連一直跟随在唐天羽身邊的雲印都沒見過唐天羽穿别的衣裳。
本來唐天羽就生的俊俏,白衣雖說幹淨,但看的久了終究是會膩的,如今見到了唐天羽穿青衫,王正隻覺得唐天羽整個人的氣質都仿佛發生了變化。
不在像之前那般如仙人一樣,如今的唐天羽,好像多了一絲人氣。這種人氣并非說是不如仙氣,相反,這絲人氣令得唐天羽整個人都好像接地氣了一樣。
怎麽說呢,就像與人之間的距離不再那麽遙不可及了。
“怎的?本王臉上有花?”
看到王正的反應,唐天羽眉頭微皺,仔細打量了一眼身上的青衫,有些不解。
“額……沒有,屬下隻是覺得殿下換了身衣裳就仿佛變了個人一般。”
“哦?那你說夫人會不會喜歡?”
“呵呵,夫人若是見了,想來會十分開心吧。”
“那便好。”
聽到溫琉璃會喜歡,唐天羽微微一笑,擡了擡衣袖多看了兩眼。
若是阿璃喜歡的話,以後倒是可以試着換些衣服穿。
“趕緊吃東西吧,想必吳毅這時候應該也差不多該到了,等他到了咱們就出發。”
“是!”
反觀吳毅這邊,他沒了馬騎,自然比起唐天羽二人要慢上許多,好在中途他也沒怎麽歇息過,在未時之前也趕到了古南縣中。
“姑娘,如今已到城中,姑娘多多珍重,在下這便告辭了。”
“多謝公子相助,他日定當湧泉相報。”
聽到吳毅的話,方黎晚緩緩從馬上跳了下來,對着吳毅躬身一禮後道。
“不必在意,舉手之勞而已。”
對此,吳毅自然是不以爲意,沒想太多,牽着馬便準備離去。
他要去尋唐天羽了,作爲殿下護衛,他當然不能離開唐天羽太久。
然而就在他剛轉身的時候,一群統一身着暗紅色長袍的男子突然将他們二人給團團圍住。
這些人約莫二十餘人,他們個個手持長刀,眼神兇惡,皆是将目光停在了方黎晚的身上。
“呵呵,聖女可真是讓在下好找啊。”
就在兩人心中暗道不妙之際,一個略顯蒼老的身影出現在了兩人眼中。
這人看起來約莫六十,衣着與其他人略顯不同,看起來所用材質應是要好上幾分。
此人頭發虛白,臉上的褶皺滿是歲月的痕迹。不過饒是如此,他的眼神依舊清明,身軀也沒有一絲佝偻。
“馮肆!你還真是陰魂不散啊。”
看到來人,方黎晚也顧不得身上的傷勢,迅速拔出了腰間的軟劍,整個人精神緊繃,随時準備動手。
“呵呵,受了老夫一刀之後還能不死,看樣子是有人幫了你啊。是你身旁這傻大個嗎?”
“不,他應該沒那本事!”
看了一眼吳毅,馮肆冷哼一聲。
捥溪宗隻收女弟子,眼前這個傻大個應該不是捥溪宗的人,恐怕是這方黎晚上哪兒碰到的姘頭吧。
别的不說,這女人的姿色是真的沒話說,就連他一個老頭子都忍不住的想多看兩眼。
“此事與他無關,放他離開吧!”
聽到馮肆的話,方黎晚撇了撇嘴,果然不應該将恩人牽扯進來,如今這局面,怕是還要搭上這護衛一條性命了。
哎,還不知道那恩人是何許人呢,如今看來,報恩是報不了了。
“呵呵,要怪隻能怪他多管閑事,老夫可沒有留後患的習慣。”
聞言,馮肆冷哼一聲,随後對着周圍的人揮了揮手。
這些雲刀宗的弟子見狀當即心下一橫,直接揮刀向着方黎晚二人斬去。
吳毅見狀雙眼微眯,迅速的拔出了腰間長刀迎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