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其一身打扮同之前相比，有很大的區别。
身上常披的白色鬥篷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襲漆黑衣裙。
單看樣式，和蘇青蕪身上所穿有些類似。
再看其面容，因是鬼修，所以臉上無絲毫血色，一頭烏黑長發盡數挽在腦後。
觀其周身透露出的氣息，隻相當于元嬰圓滿境界，并非素問從前提到的化神境。
是實力倒退，還是一開始便弄錯了？
顧婉此刻已看到蘇青蕪，朝她所在方位飛了過來。
此前她雖然被困，但外界發生之事，一直知曉，因此心内十分清楚，此番能脫困，全是這位的功勞。
即至近前，她遁光驟停，朝其俯身一禮。
“多謝小友相救，此恩顧婉定當全力回報。”
話落，她揚袖一揮，将藏于身邊的芥子空間取出，朝黑衣少女遞了過去。
“此前允諾的土元果便在這空間内，小友可将空間一同拿去，裏面還種着一些其餘靈植，年份不算低，小友應該能用到。”
元極大世界内，芥子空間并不算罕見。
蘇青蕪猶豫片刻，道了聲謝，伸手接過了遞來之物。
所謂芥子空間，單看外形，隻是一塊拳頭大小的灰石，内裏另有乾坤。
隻需持續注入靈力，維持約莫百息，便可去到空間内部。
這種空間，同蘇青蕪從前獲得的玉清鏡空間有較大的區别。
前者無法認主，無論是誰，隻要能拿到芥子空間，便可動用。
後者則必須煉化認主，才能去到空間内。
除此之外，還有一點。
芥子空間并不是完全封閉，同外界有一定關聯，尤其是靈氣濃郁度，跟随外界環境同步變化。
而玉清鏡空間，則并非如此。
見蘇青蕪收下寶物，顧婉面上露出一絲笑意，随即繼續道：
“此處并不安全，我們先離開這裏。”
“林妍如今在天河城内，不如直接去往此城？”
“好。”
兩人意見達成一緻，很快離開白羅山莊，一路向東疾馳而去。
過了約莫半炷香，來到了天河城中。
蘇青蕪帶着顧婉前往林妍租賃的客棧，師徒二人終于順利彙合。
天河城内相比外界，安全許多。
來到此地，顧婉開始道出事情前因後果。
“爲了能順利覆滅莫氏一族，我同白羅山莊做了一樁交易，讓他們替我拖住來自歸陽宗的援兵。
當時雙方約定，事成之後，我交出一萬魂石，同時允諾替他們煉制一具實力堪比化神境的傀儡。
白羅山莊之名，我很早便有所耳聞，自認做好了準備，一直防着他們，沒想到最終還是中了暗算。”
聽到此處，林妍低聲詢問：
“莫非他們出爾反爾，傀儡煉制好後，反過來對付師父您？”
顧婉緩緩搖頭。
“根本就沒煉制傀儡，他們的目的，一開始就是我，他們想讓我成爲鬼仆，此後供其驅策，我雖發現不對，卻還是晚了一步。
若非蘇小友相救，我根本無法脫困，最終隻能被他們得逞，如今隻損失了一些修爲，實力倒退，已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蘇青蕪适時詢問：
“前輩可知控制白羅山莊的幕後之人到底是何身份？”
顧婉颔首直言：
“小友可聽說過靈極宗？”
蘇青蕪壓下心内驟然生出的驚訝之意，點頭應道：
“當然聽說過，玄天大陸三品勢力之一，名聲不算小。”
顧婉繼續道：
“白羅山莊其實就是靈極宗轄下的勢力，我也是這次中了暗算，才得知這一真相。
被小友寶物攝走魂魄的那人，正是靈極宗七位返虛修士之一，所以先前我提到白羅山莊不安全，若靈極宗發現那裏出事，必然會再遣人過去。”
蘇青蕪怎麽也沒想到，白羅山莊竟然和靈極宗有關。
她本就和此宗有仇，如今算是仇上加仇。
顧婉方才這番話，也印證了一事。
那巨掌之主，并非鬼修。
事實上，動用九攝奪魄卷時，蘇青蕪便已感應到這一點。
隻供鬼修來往交易之地，實力最強的存在竟然是活人。
心念一轉，她繼續詢問：
“前輩可知，靈極宗開設白羅山莊，有何目的？”
顧婉斟酌着回應：
“契約鬼仆是一方面，還有便是吸引一衆鬼修前來，利用他們打造強大的傀儡，先前那巨型骷髅，便是由十萬魂魄糅合而成。”
此刻，九攝奪魄卷内，敵人正在奮力掙紮，想擺脫束縛。
蘇青蕪察覺到這一情況，當即催動寶物禁制。
下一瞬，通體灰色的魂魄面上神色變得猙獰無比，似是在承受極大的痛楚。
片刻後，蘇青蕪識海内，傳來一道求饒的聲音。
她暫時将之忽視，任由禁制繼續發動。
能修到返虛境的存在，心性非同一般，眼下的求饒，十有八九是假意爲之，想等她放松戒備，好伺機反抗。
此刻，她心内在思考着另一件事。
“靈極宗派遣在白羅山莊之人，莫非隻有一名返虛期？”
顧婉颔首應道：
“從始至終，我隻見過那位，沒有看到其餘活人，白羅山莊規模并不大，占地不到十畝，這樣的面積，有一名返虛在，已然足矣。”
蘇青蕪卻想到了另一層問題。
“林道友此前曾說過，關于山莊的傳聞有很多，最早可追溯到萬年以前，這山莊，是一開始就是靈極宗轄下勢力，還是中途生出變故，被此勢力所奪？”
“這個就不得而知了，靈極宗立宗至今已超過萬年，兩種可能皆存在。”
“被攝魂的這位返虛，在宗内必然有魂燈設立，不過如今其魂魄未滅，也不知魂燈是否有異常反應。”
“多半會有，小友之後還得留心防範靈極宗修士。”
“多謝前輩提醒，在下會多加注意。”
此刻，遠在萬裏之外的靈極宗駐地，宗門看守魂殿的弟子發現方長老魂燈異常，立刻将事情上禀宗主。
前後不過須臾，宗門六名返虛盡皆趕到魂殿。
望着隐隐裂開一條縫隙的魂燈，幾人面色皆有些不好，當即展開議論。
“看來白羅山莊出事了！”
“真是奇怪，爲何方師弟此前沒有任何消息傳回？”
“多半是事發突然。”
“方師弟的實力不弱，能讓他連求救的消息都發不出來，也不知是哪位存在動的手。”
“白羅山莊這些年，一直很低調，應該不太可能惹到那些大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