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蕪控制足下飛劍，迅速後撤，同時施展萬木化劍訣。
刹那間，百劍齊發。
受特殊環境限制，木屬性之物着實有限，否則這一術法，可發揮出更大的威力。
須臾之後，雙方攻擊相撞，震耳欲聾的轟隆爆炸聲響霎時傳出。
與此同時，漫天火焰襲來。
蘇青蕪迅速變換施法手勢，運轉瀚海疊浪訣。
一陣嘩啦聲随之響起，水系靈力在這一刻化作滔天巨浪，盡數朝熊熊燃燒的火焰湧去。
爲了避免接觸到岩漿，引發概率不小的劇烈爆炸，她特意将最底下的水流限制在了一定高度。
遠遠看去，整個鬥法區域，可謂水火兩重天。
十條火蛇被層層疊加的巨浪所阻，暫時無法近前。
蘇青蕪趁此時機，以神念控制餘下八柄蒼雲劍，發動襲擊。
因缺少一劍，無法布成劍陣，威力減弱了不少，同火蛇相鬥，一時難分勝負。
戰鬥陷入了僵持中。
不多時，蘇青蕪抽出空，鎖定其中一條火蛇，施展乾元定身訣。
後者身形刹那定在原地，被随之而來的劍芒斬成兩截，氣息驟消。
依靠此術，餘下九條火蛇被一一解決。
在這一瞬，四周場景又一陣變幻。
岩漿火海盡數消失，一座古樸悠遠的宮殿出現在了視線内。
蘇青蕪此刻正位于宮殿門口。
伴随着吱呀一聲響，殿門緩緩朝裏側推開。
殿中上首位置，端坐着一人。
整體看去不修邊幅，右手拿着破舊折扇，左手拿着酒葫蘆。
這一形象，和當初蘇青蕪在青木坊市随緣齋所見的老者一般無二。
她在那裏，曾花去一百二十八靈石，購得了通玄斂息訣。
嚴格說起來，那是她修煉以來，除乾坤瓶外，獲得的第二個奇遇。
這些年，蘇青蕪依靠通玄斂息訣，遮掩修爲，在實力尚弱時，避開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尤其是在外門的那段時間。
回憶當初在随緣齋的經曆，她記得交易完成的刹那，被一股神秘力量帶出了殿外。
自那之後，再未看到過刻有随緣齋三字的殿宇。
而今，在這玄關試煉中，卻看到了這位齋主，心内的驚訝可謂無以複加。
正當她思緒翻飛之際，老者目光望了過來，笑眯眯開口：
“小友，時隔數年，我們又見面了。”
聽到此聲，蘇青蕪收回繁雜的思緒，斟酌着詢問：
“前輩，這試煉之地，是您一手所創？”
老者嗯了一聲。
“你已通過試煉，進來說話吧，殿内很安全。”
聞得此言，蘇青蕪颔首應了一聲是，随即邁步，踏入殿中。
眼看對方沒有主動開口的打算，她繼續詢問：
“關于寒淵林的傳聞，那位醫修，就是您？”
“不錯。”
“過往在寒淵林失蹤之人，都是死于試煉？”
“是，也不是。”
“此話怎講？”
“玄關試煉，因人而異，過往來此的修士，經曆的大多是幻境，他們最終主動選擇永久留在幻境内，殺了他們的，正是他們自己。”
“那麽在下先前所遇......”
“你在無極書院經曆過三場考驗，道心堅定，因此進入玄關試煉後，沒有觸發幻境，隻是進行了兩場武力較量。”
聽聞此言，蘇青蕪倍感驚訝。
“前輩知曉我在無極書院的經曆？”
老者深望她一眼，意有所指道：
“月華界内，沒有任何事可以瞞過我。”
蘇青蕪眉頭微皺。
直覺告訴她，對方沒有說謊。
可是，什麽樣的存在，能将一界内發生的所有事，知道的一清二楚？
雖然她從未見過更高境界的修士，但在她的設想中，哪怕再厲害的人，也不可能知曉周天事。
這聽上去，太過匪夷所思。
念及至此，她心内忽然冒出另一個猜測。
“您......不是人族？”
老者颔首補充了一句：“準确來說，不能算作生靈。”
“什麽？”
蘇青蕪一呆，随即想到了一種可能。
“月華界......天道化身？”
見老者面上露出一絲笑意，她知曉自己猜對了，一時間震撼無言。
過了一會，她壓下心底種種驚異，小聲詢問：
“在下該如何稱呼您？”
老者灑然一笑，“繼續用先前的稱謂即可，吾今日來此，是有一事相告，說出此事前，你有什麽想問的，可以先問出來。”
聞得此言，蘇青蕪猶豫片刻，斟酌着開口：
“敢問前輩，這玄關試煉，存在的意義是什麽？”
“并無特殊意義，你若一定要問出個緣由，那就是有提升心境之效，不過對你這樣已完成數次考驗，道心幾近圓滿之人來說，是沒啥作用的，進來後，隻能打打架。”
聽到這話，蘇青蕪頓時沉默下來。
過了一會，她繼續問起另一事。
“當初在随緣齋，前輩爲何會将那通玄斂息訣出售給在下？那術法價值遠不止一百二十八靈石。”
“道理很簡單，這本就是爲你準備的。”
“所以......在下之所以能得到乾坤瓶，也是前輩您刻意爲之？”
“這倒沒有，乾坤瓶認你爲主，全是你自己的機緣，吾沒有能力在此事上插手。”
蘇青蕪心内仍有疑惑，隻聽她繼續詢問：
“前輩爲何要相助在下？”
一界天道，神秘而不可捉摸。
在其眼中，衆生該是平等的，無緣無故，不可能出手相助某一位修士。
老者并未直接回答，而是提起了一個問題。
“你可知大千世界和一衆小世界的由來？”
蘇青蕪下意識搖頭，“此前未曾了解。”
老者繼續道：
“世間萬物，源自混沌，大千世界和小世界同樣不例外，支撐一界存在的根本，爲世界本源，也稱世界核心。
以月華界爲例，當其本源之力強大到一定地步，此界便會晉升等級，完善法則，成爲一方大千世界。
反之，若本源之力衰弱到一定程度，那麽世界會逐漸走向滅亡。”
說到此處，老者目中閃過一絲怅然之色。
“月華界......本源之力正在逐年衰退，一直這樣下去，大概再過十萬年，此界便會不複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