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洲有四分之一的地域環境十分惡劣,不僅種不了靈植,就連普通的農作物也無法生長。
因這一緣故,相應地域人煙稀少,修士基本不存。
蘇青蕪直覺咒傀宗駐地就在這樣的地方。
她揮袖取出宮凝柳的魂燈,随即施展宗主謝文姝傳授的秘法。
下一瞬,魂燈中緩緩浮現出一縷紅芒,飛快飄向西北方位。
蘇青蕪遁光驟起,迅速追了過去。
約莫半盞茶後,紅芒來到一荒漠上空,盤旋數圈,逐漸消散。
按地圖所示,此處正是人迹罕至之地,她的直覺沒有出錯!
紅芒于此地盤旋,說明人就在這片區域。
視線所及,除了黃沙,再無别物。
以往在沙漠常見的植物,例如胡楊、紅柳、仙人掌這些,看不到一株。
蘇青蕪收起魂燈,雙足落于荒漠上,施了一道遁地術。
隻見其身形頃刻于原地消失,未留下任何痕迹。
眨眼間,她已來到地底百丈深處。
這裏沒有黃沙,取而代之的是異常結實的幹土。
偶爾會撞上大石,這是施展遁地術不可避免之事。
以蘇青蕪如今的防禦,碰上石頭,碎裂的隻會是後者。
自來到地底,她一路往下,到了将近三千丈深處,終于有所發現。
遁地速度驟然減慢,沒過多久,一絲昏暗的光線自下方傳出。
蘇青蕪悄無聲息的落在了一條狹窄的暗道上。
暗道以金灰岩砌築,堅硬無比,可抗築基攻擊不損。
剛一落地,遠處便有一陣腳步聲傳來。
蘇青蕪迅速取出一張從前得自敵人的匿形符激發,貼在眉心。
下一瞬,其身形徹底隐去。
無論肉眼觀察,還是神識掃視,皆看不出異常。
不過此符貼在身上,不能繼續動用靈力,否則會立刻暴露,另外,符箓隻能維持半炷香,時間一到,會自動化成飛灰。
貼上符箓後,蘇青蕪在原地停留了片刻,不多時,自前方走來戴着惡鬼面具的兩人。
瞧見這一打扮,她立刻想起了之前在海域中看到的那艘搭載魔修的船隻。
船上之人,亦同樣戴着惡鬼面具。
不出意外的話,他們來自同一勢力。
眼前這兩人,腰間挂着通體漆黑的木牌,上頭刻着咒傀二字。
看到此物,蘇青蕪立刻确定了他們的身份。
此刻,兩人不停交談着,聲音接連不斷傳到耳旁。
“最新的一批傀儡出了點問題,談長老大發雷霆,哎,這日子是越來越難過了。”
“誰說不是呢,風師兄替談長老辦事多年,一直忠心耿耿,結果就因一次失誤,丢了性命,真是讓人心寒啊!”
“眼下又在召集人手,希望一切能順利。”
“楊師兄,我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打住,你這烏鴉嘴千萬别亂說!以後記住了,不吉利的話别提!”
“哦......”
兩人邊說邊走,蘇青蕪凝神聽了一會,決定趁着眼下匿形符效用未消失,跟上去看看這些人在哪裏集合。
暗道彎彎曲曲,途中,遇到了十多條岔路。
她留心觀察了一遍,發現每條岔路口,均設置着一道封禁。
對她而言,封禁不難破除,不過一旦動手,也就暴露了自身。
她此行目的是爲救出宮凝柳,打草驚蛇,沒有任何好處,相反,隻會害了對方。
咒傀宗修士依靠身上所戴木牌,輕松通過了封禁。
入口打開差不多五息左右,蘇青蕪跟在他們身後,掐準時間,穿了過去。
沒過多久,兩人走至一道厚重的石門前。
位于右手側,個子稍高的修士擡起左手,按下了位于暗道頂部的一個按鈕。
一道鎖鏈轉動的咔嚓聲随之傳出。
伴随而來的,還有石門推動的轟轟聲。
打開的刹那,一股墨綠色煙霧自裏頭湧出。
蘇青蕪不知這是什麽,謹慎起見,立刻封閉了嗅覺。
與此同時,識海内,傳來了素問的一道意念。
“不要進去,這是一種屍霧,帶有劇毒,而且匿形符接觸此霧,會立刻失效!”
聞得此言,蘇青蕪步伐一頓,後退了些許距離,避開墨綠色煙霧。
“咒傀宗修士可以直接接觸霧氣,莫非是因那惡鬼面具?”
“應該是,那面具材質十分特殊,我看不出來是由何物制成。”
“此霧可否以神識接觸?”
“不能,會污染識海,這屍霧有極強的附着性,一旦沾上,很難清除幹淨。”
“若是如此,倒無法感應裏面的情形了。”
此刻,前方一陣轟轟聲傳出,兩名咒傀宗修士身形消失在屍霧中,石門重新關起。
蘇青蕪有些奇怪,來此處集合的修士應該不隻他們兩個,爲何一路走來,沒有看見其餘人?
難道說......方才這種暗道,地底存在很多,這樣的石門,也遠不止一個?
金灰岩能阻擋神識查探,她并不知外頭是何情形。
将這一猜測告知素問,識海中,很快傳來一道意念。
“我是鬼修,在這種環境下,有些手段很方便施展,不易被發現,這樣吧,我出去查探一下情況。”
“也好,千萬小心,若事不可爲,立刻回來。”
“嗯,青蕪放心,我心中有數。”
傳念結束,素問自一旁幻化而出,輕易穿過了金灰岩牆面。
有魂契在,蘇青蕪能随時感應其狀态,因此心内雖有擔憂,但并不多。
等待消息期間,她分出一絲心神,觀察起了遠處牆上所刻壁畫。
整體看去,像是一種祭祀儀式。
中央區域的祭台上,放置着一座金棺,四周跪滿了頭戴惡鬼面具之人。
這是第一幅壁畫呈現的内容。
然後是第二幅,四十九人平躺在地,依次排列成卍狀,外層一圈,擺放着四十九具黑棺,圍成圓形。
每副黑棺棺蓋上,皆點燃着一隻墨綠色蠟燭。
緊接着是第三幅壁畫。
一條無盡河流,不知兩端通往何方,還有一座荒蕪的橋梁,中央區域挂着一塊匾額,上頭刻着通體血紅的當歸二字。
除此之外,别無他物。
看完壁畫内容,蘇青蕪眉頭下意識皺起。
正當她思考壁畫含義時,識海中,傳來了素問的一道意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