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如此，他卻絲毫沒有松開緊抱着柳清的雙臂，見後者不作應答，隻好輕輕一歎，無比溫柔地開口解釋道：
“這次借寰宇大陣破限前往外界，前路未明，又不見先人例證。
若非白虎前輩闡明因果，洩露隻言片語的天機，我也不會決意在此時離開。
迄今爲止，我也隻能大概猜測，自己應可以平安歸來，至于其他，一律不知。
你要我，如何放心帶你同去？”
皎潔的月光照在緊緊相擁的二人身上。
原本甜蜜溫馨的氛圍，卻在劉啓的喟歎中，逐漸凝滞。
聽劉啓說完，柳清忍不住嬌軀輕顫。
“我很快就會突破至巡徼，不會拖你後腿的。”聲音細若蚊蟲。
劉啓和煦一笑，輕輕撫去柳清耳邊的發絲，寵溺地柔聲開口：“傻瓜，不要這麽想，我真正害怕的，或許，會是我連累你，就像，我連累恒哥那樣。”
誰知聽完這話，柳清陡然掙脫劉啓的懷抱，深情凝望，綻放出如花般的笑靥，眼神無比堅定地說道：
“我已經請教過北冥院長，他同意多出一份資源，讓我與你同行。”
劉啓默默牽起柳清的皓手，語重心長地繼續勸阻，“此去經年，不知何時能歸……”
可不等他說完，柳清便巧笑倩然，美目流盼，“我父親母親昨日跟着鍾師一起來到星靈城，我到此地之前，便已經跟他們說過此事，他們也已經同意了。”
劉啓登時沉默。
他知道柳清心中所想。
柳清也知道他心中所想。
有時，這已經很足夠。
但有時，這卻還遠遠不夠。
若非如此，他也不會自西臨界林歸來之後，特地避着，不去與柳清相見。
他怕了。
他太害怕，失去柳清。
哪怕，隻是一點點可能。
劉恒的事情終究在他心中埋下了一根難以拔除的刺，令他始終耿耿于懷。
他此番離去，除了報仇，更是背負着一界希望，若他真帶柳清一同離去，倘若被這遮天的因果牽連到柳清，那他才真是——
追悔莫及。
所以，他甯願柳清安安穩穩地待在此方天地，至少，不會有性命之憂。
但柳清，似乎不願如此。
而且看似溫柔，實則态度堅決。
一時間，劉啓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該答應？還是堅持？
一片寂靜之中，柳清紅唇輕啓，如泉水般叮咚的清冷悅耳之聲響起。
“若是必須，我願意就這樣，與你天各一方，由你獨面萬般恐懼，而我則在這片安甯中，爲你守候一生。”
劉啓心頭一顫。
“可是，現在似乎不是。”
劉啓艱難地張開嘴巴，卻說不出話。
柳清緊緊握住劉啓的雙手。
“我能感受得到你的不安，我也知道，你承擔的壓力是何等沉重。”
“恒哥的事，你一直歸咎在自己身上，所以現在害怕，因爲你所做之事，同樣連累到我，我明白。”
“我都明白……”
劉啓眼眸低垂，依舊一句話也說不出，明明夜空晴朗，他卻像渾身被淋濕一般萎靡，再不見往日的萬丈豪情，仙人容姿，反而像隻，可憐的小狗。
“但是，你也要問問我，是怎麽想的？”
劉啓聞言，忍不住擡頭望向柳清。
後者若清泉般冷冽的聲音再度響起。
“我不知道，我們的一生會有多長，我也不知道，我的命運将會是何種走向。”
“但是，如果一切注定，那我甯願，陪在你身旁，即便因此，明日便會死去，也不願在沒有你的世界裏，安甯地苟活百年。”
“我不想沒有你，我也，不能沒有你，你明白嗎？”
劉啓渾身輕顫。
“帶我一起離開。”
“好嗎？”
劉啓怔怔地望向柳清，才發現言語間，她的眼角竟滑落一滴清淚。
劉啓心神顫動，擡起手，輕輕地，爲她拂去臉龐上滑落的淚滴。
最後，心中的濃情蜜意盡化作臉上的淡淡笑容，他的口中，隻輕輕吐出一字。
“好。”
柳清濕潤的眼眸頓時化作月牙的形狀，而她，也再度撲入劉啓懷中。
劉啓嗅着柳清的發香，腦海中徹底不再糾結，心中的隐憂也被悉數抹去，躁動的内心，亦是複歸平靜。
這些，就連定風波和昨夜風都無法做到，偏偏柳清，也唯有柳清，輕描淡寫，甚至，隻要陪在他身邊，就能讓他體會到難得的祥和與甯靜。
想到這，劉啓不由得抱緊了懷中的嬌軀，得妻如此，夫複何求？
但片刻後，柳清忽然驚呼一聲，從劉啓的懷中逃脫出來，面色還是不正常的潮紅，胸前更是衣衫淩亂。
“你，你……”
柳清羞紅着臉，不斷嗫嚅，隻是結結巴巴地說不出話。
劉啓此刻倒是一身輕松，低頭看了看方才情不自禁做了壞事的左手，卻沒有絲毫的不好意思，反而壞笑着挑眉說道：
“我？我怎麽了？”
柳清被他問的說不出話，隻是千嬌百媚地白了他一眼，便要轉身離去。
可這一眼，真是勾魂奪魄，風情萬種，劉啓沒忍住咽了咽口水，随後一把将柳清扯回懷中，這舉動又惹得柳清一陣驚呼。
劉啓不管，動作輕柔地緩緩俯身，柳清倒也沒有掙脫，隻是睜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劉啓的臉龐靠的越來越近。
而柳清此刻的眼神全然沒有了往日的清冷，反倒像一隻受驚的小白兔，最後更是幹脆的閉上了雙眼。
良久，唇分。
四目相對。
旖旎風光無限。
劉啓溫熱的鼻息直接撲到後者紅潤的臉頰上。
“别，癢。”柳清輕聲嗫嚅道。
柳清這羞澀的模樣，實在撓人心肝，讓劉啓實在忍不住生出想欺負她的心思。
于是劉啓附在柳清耳邊，輕輕吹氣，“癢？哪裏癢？”
惹得柳清又是可愛異常地縮了縮腦袋。
“不，不行……”
“不行？你忘了你之前說什麽了嗎？”劉啓還是一臉壞笑。
“什，什麽？”
劉啓又附到柳清耳邊，輕輕吹氣，“你說，生同衾……”
柳清一愣，随後就連耳根都紅透。
眼見柳清這次沒有躲開，劉啓繼續吹氣，這次，還用上了懇求的語氣，“真的，不行嗎？”
柳清胸口起伏不定，緊貼着柳清嬌軀的劉啓，已經快要按捺不住心中的熊熊烈火，他現在，隻想要把懷中的美人徹底燃燒。
也就是這時，柳清低着頭，嗫嚅着回應着劉啓先前無賴的問題。
“别，别在這裏。”
劉啓聞言一愣，随後直起身子，輕聲笑道：“好，我們去洞天。”
緊接着，不顧柳清的輕聲驚呼，便将其攔腰抱起，挾風遠去。
劉啓全力催動靈緣，甚至不惜用上了風前絮來趕路，因此，不過短短片刻，便來到了洞天入口。
他既不在洞天之内，周玄自然也并未守在此地，倒是方便了此刻。
劉啓當即取出扶搖，立在入口之處，随後便不再猶豫，抱着柳清直沖入洞天深處。
看着劉啓如此火急火燎，柳清心中羞澀之餘，也甜如蜜漿。
待到劉啓終于将柳清放下之時，後者更是鼓足了勇氣，用素手輕撫劉啓的胸膛，輕輕說道：“我，我來爲你寬衣……”
這話一出，劉啓哪裏還忍得住，立刻俯身，重重吻下，直到柳清有些呼吸不過來，才肯罷手。
劉啓雖然亦是喘着粗氣，卻忽而張開雙臂，無比開心地笑着開口，“娘子，請替爲夫寬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