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隻有身立前方,最強的幾位窺門境巅峰修士出手攔阻。
劉啓先聲奪人的效果已然彰顯。
他也不廢話,一槍捅出,諸多靈技一觸即潰,殘餘的槍勢卷動狂風,直沖攔阻之人而去。
幾人慌忙聯手阻擋,雖是最終化解攻擊,卻也被齊齊擊退,略顯狼狽。
與此同時,劉啓冷冷開口:
“誰阻,誰死。”
他這話說的平淡至極,不像是威脅,更像是對于事實的陳述。
語罷,他便再次提槍突圍。
先前出手的幾人被劉啓震懾住,有些畏畏縮縮,不敢再次攔阻,面對劉啓的突圍,下意識地躲開,竟讓出道來任其通過。
其餘之人更是隻顧躲閃,匆忙之間,還有人撞在一起,實在滑稽。
白休原以爲,百餘名窺門境修士,定能讓劉啓束手無策,隻得乖乖就範。
若單論實力,這想法自然無錯。
可若單論實力,劉啓也無法大搖大擺地,從他們十位巡徼境強者的手下走脫。
劉啓二人,就這麽堂而皇之地走到隊尾,而隊伍中真正的話事人錢豐早就藏到一旁,生怕被劉啓看到。
至于他先前所說,要去後方坐鎮,防止人心潰散,純粹是爲了脫身編出來的假話。
若非無人主持大局,百餘名窺門境修士,也不會一點反抗之力也沒有。
不過看到劉啓這種表現,錢豐隻覺得,自己太有先見之明。
至于劉啓二人,走就走了。
然而,就在劉啓将要離開之時,一股寒涼勁風自不遠處吹來。
劉啓攥緊手中扶搖,待勁風吹到身前之時,猛然一槍刺出。
原本強勁的涼風,頓時偃旗息鼓。
一名面孔略顯稚嫩的青衣男子自林中跳将出來,痛聲呵斥:
“賊人,你不要以爲你修爲高強,就可以肆意妄爲,任爾去留。
音魔前輩是爲城中之人抵禦獸潮而死,我雖力弱,卻也斷然不能容你此等暴行!”
這話說的義憤填膺,正氣凜然。
但從這青衣男子緊繃的身體,和凝重的神情中,不難看出,他也是鼓足勇氣,才敢站出來發聲。
劉啓聞言先是一愣,暴行?他?
但他很快就反應過來,原來如此。
這城主府倒是好心計,好手段。
别說劉啓,就是城主府的衆人也是一愣,他們也沒想過,竟然真有人把懸賞中的話信以爲真。
錢豐也傻眼,白休這粗糙拙劣的騙計竟然真的能奏效。
青衣男子擡起手臂,還欲出手。
劉啓搶先一步,手指輕點,青衣男子頓時被無形風場包裹。
後者一掌拍出,綠色掌印不斷沖擊着風場的無形界壁,卻隻蕩起一絲空間波紋。
劉啓突然握拳,風場急劇收縮,巨大的壓力,讓青衣男子連連咳血。
以他如今窺門境後期的境界,對付一個稀松平常的窺門境中期,實在輕而易舉。
他自然也看得出,這青衣男子先前言語神情不似作僞。
怕是真信了城主府的挑撥,以爲他和柳清二人爲賊,這才憤慨出手。
雖然腦子不太好使,胸中倒是蘊着一股浩然正氣。
劉啓這才決定手下留情,散去無形風場的同時,淡淡開口:
“我不是賊,留你一命,是因爲你還知是非善惡,懂飲水思源,僅此而已。”
“咳,你說你不是,你就不是嗎?”那青衣男子還是倔強開口,顯然并不相信劉啓的自辯言辭。
劉啓實在有些意興闌珊,懶得再作回應,邁步離去。
忽然,一道火焰迎面襲來,劉啓眉頭蹙起,呼吸間一股狂風乍起,火焰被吹得東搖西晃,三兩下便沒了蹤迹。
出手之人現身,竟然是一名隻有窺門境初期修爲的中年人。
“你說你不是賊,那你爲何要前往琴谷?明明城主府已經設立崗哨護衛,你卻偷偷潛入其中,不是賊,又能是什麽?”
話音剛落,又有幾人自林中走出,甫一現身,便運轉靈緣,凝聚靈技攻向劉啓。
而這一次,劉啓沒出手,身後的柳清掐印作訣,一股霧氣自他身前升騰而起,将攻擊盡數湮滅。
“你威風凜凜,殺意肆虐,吓得了别人,卻吓不退我們!”
“這世上,尚有公理道義所在,邪不勝正,勸爾束手就擒!”
“正是!”
“正是!”
……
幾人眼神交彙,胸中燃起熊熊烈火。
劉啓始料未及,吓退了城主府衆人,卻吓不退這群二傻子!
願意獻身于心中堅守的正義,甚至不惜、不懼一死,本是難得可貴。
但他們聽信讒言,不假思索,最終慘遭蒙騙,自诩正義之師,對事件真相實則一無所知,隻能淪爲斬向真正正義的一把屠刀。
而這,還隻是開始。
不遠處的林木叢中,又接連不斷地走出幾十名修士,個個大義凜然,口中念念有詞,一副要爲音魔前輩伸張正義的樣子。
唯一的好消息便是,沒有再突然蹦出一個巡徼境強者。
城主府中,最初出手攔阻劉啓的那幾名窺門境巅峰修士,也從驚懼中緩過神來,此刻抓住機會,亦是振臂高呼:
“我輩修士,豈可舍公義而惜身?難道隻有挺身而出的諸位道友無懼,獨獨我城主府衆人畏死嗎?”
此言一出,群情憤慨,但其中究竟有幾分情真,怕是隻有他們自己心中清楚。
躲起來的錢豐忍不住心中暗罵,如今局勢一觸即發,便是他想偷偷放走劉啓,也實在無力回天。
兩隊正義之師,分列兩側,将劉啓二人夾在中間。
劉啓的眼神越發冰冷,他實在沒什麽好說的,如果真有,也盡在槍中。
扶搖亮光,直指蒼穹。
感受着長槍傳來的水乳交融、血肉連結之感,劉啓振奮精神,槍珠翠綠,如同鑲嵌在槍尖之上,扶搖輕微晃動,靈性十足。
下一瞬,扶搖晃動得幅度突然劇烈起來,像要脫手而去,劉啓先是制住扶搖,旋即全身血肉骨骼同頻呼吸,緊接着将扶搖猛地向身前投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