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讓劉啓整個道軀之内瞬息之間亮如白晝的,無匹雷霆!
刺目之光,倏忽黯淡。
生之劫雷。
亦是雷劫之生。
先前被劉啓吸入體内的那縷生之劫雷化爲一粒道種,深埋在他的骨髓之下,皮肉之中,與靈緣共和,與魂血相鳴。
沒有肉身支撐,沒有神魂掌控,沒有靈緣維系,定風波依舊運轉。
因爲有道。
一切皆空,便隻有道在。
生之劫雷的道種,在純淨無瑕的大道孕育下,破土發芽。
而在刺目白晝之後,在先天風煞與小覺魂不可視的核心深處,一抹高貴的琥珀綠突然大放光芒。
明明是厚重的綠,卻比先前的驚世雷霆,還要更加炫目!
一場難以想象的造化。
在劉啓的設計中,如期而至。
情理之中,卻遠在意料之外。
極盡破敗之後,綻放無比璀璨的新生!
綠色隐去,在丹田之處,自演洗禮周身的生之雷劫!
丹田處,一道道自生雷之種演化而出的劫雷,豐蘊着近乎滿溢的生機沛勢,以無法想象的速度,如波紋般擴散至全身。
“咔嚓!咔嚓!咔嚓!”
劉啓的背後,原先模糊的血肉早已結痂,看上去極爲猙獰。
此刻痂皮竟然如碎片一般寸寸脫落,緊接着,身體周圍沒受傷的地方,竟也出現了如出一轍的變化。
待碎片盡皆脫落之後,露出瑩玉般的潔淨身軀,生機血氣撲面而來。
完全是字面意思上的“脫胎換骨”。
譬如磨鏡,垢去明存。
而在劉啓體内,則發生着,更爲玄妙的變化。
血肉之間,似有電光流轉,經脈褪去焦黑,顯得晶瑩剔透,原先斷骨也盡皆愈合。
“撲通!撲通!”
伴随着強烈的心跳,周身每一處骨骼血肉都在“呼吸”,像是彼此共振,蓄勢待發。
先前兇神惡煞,爲非作歹的幾縷焰火此刻正遭受威壓沖洗,被劉啓身體的“呼吸”逼在角落,動彈不得。
劉啓對于這具身體的控制,已經達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程度。
這是真正的雷劫鍛體,效果的确遠勝青天松芳果對于肉身的滋養。
劉啓這具道軀的肉身,已然不可估量。
可這還沒完。
精神空間之中。
胎光暴漲,大而明亮,比之受傷前的全盛時期,更甚。
神識水窪盈滿,并且還在不斷擴張,足有池之大小時,才緩緩穩定下來。
小覺魂悠悠轉醒,渾身散發着綠金色的光輝,一時間卻看不出别的變化。
丹田之中。
瑤池再次蓄滿碧翠晶瑩的液态靈緣,與占據一角的星光靈液劃分而治。
其上空也是霧氣升騰,一片迷蒙。
先天風煞與琉璃小塔同樣恢複往常。
寂滅蟄伏良久。
涅盤重生一瞬。
巽屬,窺門境後期!
劉啓猛然睜開雙眼,瞳孔映照着無比高貴的琥珀綠,一瞬間閃過主宰衆生的漠然。
而後,微風一震,體内殘存的幾縷焰火被輕易逼出,缭繞在他的周圍。
這焰火一出,竟能勾連天地中的離屬靈緣,突然升騰起成簇火浪,劉啓的身影在其中明滅不定。
柳清驚呼一聲,她怕,别是白休當時留下的後手。
劉啓淡然一笑——
我知道,這不會将我灼燒,因爲此刻,我正身處烈火之中。
他随手一揮,火焰便完全散去。
下一刻,柳清便一頭撲進劉啓懷中。
她相信,卻不是真的不擔心。
劉啓自然注意到了柳清的疲憊,忍不住抱緊懷中美人,一陣心疼。
……
清冷的月光灑進山洞之内,在洞口處留下一片潔輝。
劉啓溫柔地撫摸着柳清的長發,後者枕在劉啓的膝上,面容清冷,安詳入眠。
靜夜沉沉,浮光霭霭,冷浸溶溶月。
如此良辰美景,劉啓卻無心觀賞。
他們現在的處境,還算不得安全。
剛才劉啓用神識掃視周圍,發現周圍竟然隻有兩名窺門境修士的靈緣波動。
他們二人所在的山洞,雖然靠近内圈,卻還是在界林外圍。
如此,兩名窺門境修士的出現自然顯得十分突兀。
而且,隻有這兩人,無疑使得情形顯得更加詭異。
劉啓心頭一沉,看現在界林之中的情況,隻怕兩天過去,當時追殺他們的人馬,還不肯放棄。
西臨城城主府,星靈皇室……
他心中已然暗暗記下。
而此刻,西臨界林之外,十名巡徼境修士全副武裝,嚴陣以待。
一道身影自界林之中竄出,停在一人身前,躬身行禮道:“白老,還是沒有消息。”
白休頭上青筋暴起,“繼續搜,哪怕給我把界林翻個底朝天,也要把那兩個小賊給我搜出來!”
“可我們已經封鎖界林兩天之久,現在城中已經怨聲載道,再封鎖下去,隻怕……”
白休咬緊牙關,他自然明白前來通禀之人的未盡之語,爲此,他承受着巨大壓力。
傑皇子,西臨王等人都因受傷過重被迫閉關,追殺劉啓二人一事,西臨王交由他全權負責,并給他暫管西臨城諸般事宜的權力。
現在人沒找到不說,還惹得民怨沸騰,再這麽下去,他一定玩完。
但他又能怎麽辦?
這時候解開界林的封鎖,人來人往,捉住劉啓二人的難度不知增加幾許,若是因此放走劉啓,那他死了都算輕的。
他現在真是頗爲頭痛。
“白老,依我所見,不如就解開封鎖?”
白休剛想怒罵手下之人不知他的辛苦,就聽到那人接着說道:“讓所有人,一起幫忙……”
白休眼睛一亮。“說下去!”
“其實也不難,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隻要城主府告示全城,懸賞蹤迹線索,想必不久,便會有好消息傳來。”
白休先前勝券在握,認定劉啓無處可逃,隻視群修爲烏合之衆,别誤了他的好事,所以将衆人逐出,沒想到如今卻遍尋無果,焦急之下,竟忘了這一茬。
現在想來,懸賞倒還真不失爲一個好辦法,隻要言辭稍加修飾,也不至于走漏了珍寶靈植青天松的風聲。
他哈哈大笑,“你小子,有點歪才,我記得你是城衛隊三隊的副隊?叫什麽?”
“小子錢豐。”
“好,錢豐,以後,你就在我手下做事吧。”
“多謝白老提攜。”錢豐聞言欣喜萬分。
旁邊九人面色都有些細微變化,不過白休與錢豐都未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