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功法來曆,更是不可揣度。
胎中迷?大能轉世?
靈生種?仙人還魂?
劉啓沒時間想太多,體内的飽脹感過于劇烈,讓他必須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加以控制。
“壓制你體内的巽屬,放開身心,接受并且體悟湧入你體内的星辰之力。
尋找你啓靈時的感覺,借助它,在你的體内埋下一顆星辰的種子。
一旦成功,便等若開啓第二緣屬。”
上官儀的聲音再次于腦海之中響起。
劉啓照做。
若換他人做到這一點,也許有難度,但對他來說,還真是輕輕松松。
瑤池一動。
四肢百骸,周身血脈,乃至五髒六腑的巽屬,盡皆一絲不剩。
也因此,他對于星辰之力的吸收非常徹底,所以他的身體的腫脹感極度強烈。
“這一過程也許非常痛苦,但你必須忍耐,成功之後你的巽屬境界會短暫跌落一段時日,不過正常修煉,很快就可以恢複,其餘的,便留待你自己探索吧。”
痛苦?劉啓倒真沒覺得。
隻是體内過于腫脹,略微有些不适而已。
他按照上官儀所說,将星辰之力盡數接納,仔細體悟,冥冥中抓住一絲細線。
順着這種奇妙的感覺,借助神魂靈念,将體内的星辰之力瘋狂壓縮,短短幾十息後,就連腫脹感也消失不見。
心神交融,體悟極緻壓縮後的星辰之力。
此刻,劉啓仿佛身處一片銀河星海之中。
他感到一絲冷寂,卻沒有絲毫不适,反而如魚得水,如鳥投林。
他在這片冷寂中,食髓知味,甘之如饴。
與此同時,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變得越來越浩瀚,但又變得越來越細微。
兩種明明截然不同,甚至相悖而行的感覺,卻毫不沖突地,周圓在劉啓心中。
當是時,正如彼時啓靈的感受。
劉啓緊緊抓住這種感覺,追根溯源。
忽而發覺身旁有塵埃微芒,近之才發現,是龐大無比的星辰作亮。
劉啓鬼使神差地邁步,融入其中。
下一瞬,體内所有已經極度壓縮過的星辰之力彙聚一團,化爲一顆明星,以難以想象的速度,墜入丹田。
瑤池之中,浸滿液态靈緣的熠熠明星緩緩自池底升起。
星辰的種子已然埋下。
劉啓心神抽離,并未注意到——
下一刻,瑤池之中,生出泾渭分明的界限。
一側碧翠閃耀,一側光輝璀璨。
一側沉綠晶瑩,一側星光點熠。
盡管後者隻占據小小一角,卻依舊與前者分立兩端。
瑤池兩側交界之處,在劉啓心神抽離之後,自池底無垠虛空,長出一朵雙生道花。
兩個緣屬,狂風呼嘯,星光燦熠。
雙生道花,并蒂綻放,交織依托。
一朵花心是先天風煞,一朵花心是熠明輝星。
先天風煞一側過重,壓得道花枝低。
道花周圍,極細微地顯出絲絲裂痕,探眼望去,是時光的縫隙,是幽深的漩渦,令人沉溺其中,無法自拔。
白雲蒼狗,走馬千年。
花莖花葉之上,光暈流轉,暗合道韻,仿佛诠釋着,無盡的宿命與輪回。
上官儀一臉錯愕,這和他想得差别極大:劉啓,這麽輕松就成功了?而且,好像,境界沒跌落?
他雖然成功逆轉功法,但至今想來也是運氣居多,同樣,他的逆轉,改變不了這功法無情攫取的底色。
所以縱然是給予,也會在過程中,給承受者帶來無盡痛苦。
畢竟道修本來緣屬乃是天生地養,呱呱墜地時便帶有。
啓靈前,十幾年間雖無靈緣入體,卻不斷浸染天地靈緣氣息。
直到啓靈後,徹底噴發。
修行半載,緣屬靈氣已經絲絲滲入,骨髓、血脈、經絡、神魂。
塑造第二緣屬,便要将身體内的原屬靈緣集聚一處,可細微之地,總是難以竟全功,這本該是必然。
但這種必然帶來的結果——
便是挫骨,換髓,替血,斷脈,棄經,絕絡,唯有神魂能逃過一劫,還是因爲上官儀實力不行,逆轉功法不夠盡善盡美所緻。
這種痛苦,在劉啓身上,完全看不到。
不過刹那錯愕之後,上官儀便流露出平靜的笑容——劉啓的神秘,有時讓人抓心撓肝,有時,卻讓人感到如此欣幸。
他擡手,《周天星圖》的秘籍無風自亂,一頁頁翻過,無數文字化爲流光湧入劉啓體内。
“扛鼎前輩的靈技叫萬星圖。
星靈皇室其他靈技還能交換所得,唯有此靈技,從不外傳。
我并非得自皇室秘籍,而是觀摩扛鼎前輩的衆星圖,自有所悟。
不謙虛地說,我覺得,我悟的,更好。
我自悟所得,自然光明正大地使用。
可我猜,也許,皇室中人覺得我是偷學得來,所以才有了後面一些事情。
因此,我啰嗦着提醒你一下。”
劉啓明白上官儀的擔憂,但僅從後者的隻言片語,劉啓也能推斷出,大概事實遠非他所說那樣,不過他不知道,上官儀是否真的作此想。
至少在劉啓看來,星靈皇室對上官儀出手,或許并不是因爲萬星圖,甚至,他們也許根本不在意上官儀是如何學會靈技。
他們在意的,是上官儀已經掌握。
可一門靈技流出,至于國主蘇南親自下場,作如此大的一場戲嗎?
對此,劉啓深表懷疑。
劉啓更願意相信,星靈皇室,本來就是沖着上官儀來的。
收斂心神,感受着體内《周天星圖》幻化的靈光。
丹田瑤池之底,雙生道花偏高的一側,熠明輝星發亮。
劉啓周身經脈靈緣自行催發,體軀之内星星點點,星圖緩緩展開。
劉啓還在參悟靈技,上官儀已經消失不見。
星靈塔一處神秘空間之中。
身影虛幻的上官儀出現在南宮丘和蘇政面前,恭恭敬敬地持晚輩禮。
南宮丘上去就給了他一個爆栗。
“我就猜到是你小子,先天星元炁融于塔之靈性,竟然能瞞過我和扛鼎的。
甚至還能短暫封印塔靈空間,你小子倒算沒有辜負你的一身卓絕天賦。”
上官儀依舊保持着躬身行禮的姿勢,恭敬埋頭,沒有直起腰身。
南宮丘的語氣突然變得有些蕭索,“說說吧,怎麽弄成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