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同時登山大比的其他弟子,更是一頭霧水。
他們在不同台階之上,遠遠看着兩道流光在前方沖天而起。
下一瞬,第三道流光飛出。
是排在第七的溪公主。
兩道流光緊随其後,正是她的侍女青衣、紫衫。
須臾,三人便成了最靠近劉啓和方清洛的弟子。
她們的舉動徹底打破場上固有格局。
北冥風,南宮翎,柳清,林楠雅四人不約而同地選擇爆發。
一石激起千層浪。
後面的衆多弟子被點燃了鬥志,不再像剛才一樣謹小慎微地保證着最好狀态,而是你追我趕,開始各露底牌。
而此時距離大比開始,還沒有過半炷香的時間。
場面已經徹底被颠覆,完全的混亂。
龍争虎鬥,各顯神通。
北冥思,左老頭,方老怪,陸沉四人沒有再争吵,因爲他們已經驚訝地不知道說什麽好。
這場面,他們從沒見過,甚至從未料想過。
一直淡淡微笑的星靈院長南宮問看到此情此景,也不免露出一絲玩味。
他身旁的當代國主蘇南則是微微眯起雙眼,不知道心裏在想些什麽。
……
方清洛已經徹底興奮起來,他已經很久沒有這種感受。
同級弟子之中,他已經無敵太久,道子之名,無人可以撼動哪怕絲毫。
沒想到登山路上,居然和劉啓棋逢對手,他心中怎能不快意?
一滴液态靈緣流遍全身,方清洛竟能變态得再次提速。
劉啓慢了一瞬。
代價就是第一百二十四層到第一百二十六層連續三階都是方清洛率先踏足。
劉啓自然不會坐視方清洛領先,什麽名聲威望先不管,這一階一階的,在他眼裏都形如天材地寶,怎能允許他人先行指摘?
瑤池翻覆,四肢百骸一陣清涼。
劉啓再度于一百二十七層到第一百三十層取得領先。
四階對三階,這一階的勝出。
就是瑤池對靈種的碾壓。
直到方清洛啓用第二滴液态靈緣,局勢再度翻轉。
然後劉啓再催動瑤池還以顔色。
雙方你來我往,既要領先于對方,又要保證不會過度消耗,至少要讓對方的消耗和自己相當。
否則,就将在下一輪争鋒中落盡下風。
又是一炷香過去,兩人已經到達第三百五十層。
距離他們最近的,是身處第三百零四層的北冥風。
幾百層的壓力疊聚,即便劉啓與方清洛也不敢無視,需要謹慎對待,遑論他人。
爲了抵抗,衆人已經招數頻出。
此刻已經開始拼底蘊,衆多弟子的排名再度穩定下來。
第三名,三百零四層,北冥風。
第四名,三百零三層,南宮翎。
并列第五名,三百零一層,柳清、林楠雅。
并列第七名,二百九十八層,溪公主,青衣,紫衫。
第十名,二百九十四層,東靈城孫羨陽。
……
至于高歌猛進的劉啓與方清洛二人,也不像看起來這麽輕松,他們也遇到了困境。
孤峰登山,千階通天,果然像想象中一樣不簡單。
二十滴液态靈緣後,兩人便感覺到,已經到了極限。
道修窺門境問道之後,胎光初分,遊走全身,大道烙印凝煉,靈緣化氣爲液。
剛突破到窺門境之時,一般隻能凝煉三滴液态靈緣,此乃道限,唯有絕對的天才,才可以突破此限。
方清洛就是這樣的天才,剛剛突破到窺門境,他就凝煉出五滴液态靈緣。
何況他現在已經突破到窺門境中期,丹田處的液态靈緣足有百滴。
劉啓更不用說,還沒突破到窺門境之時,就借助風靈菩提心帶來的極盡升華,凝煉出液态靈緣。
後續突破到窺門境,吸收了松花所釀之酒,靈種終于不堪重負,靈緣滿溢而出。
他借助太乙奇門蔔靈術的“封”“敕”二字,自化瑤池,入不可知之境。
至于液态靈緣,整個瑤池都是,又何止百滴。
因此到達極限的原因,不是他們二人承受不了更多的液态靈緣,更不是他們沒有,而是這方天地的鎮壓。
這一次,是劉啓率先作出改變。
神魂胎光大放光亮,頂着巨大壓力再次提速。
可即便如此,方清洛依舊能做到窮追不舍。
比拼完靈緣,兩人不相上下。
現在開始比拼神魂。
後方的北冥風已經被迫選擇暫時休息。
他剛才熱血沖動,卻也知道登頂才是最高目标。
若是繼續強行爲之,因而損耗過度,或是因爲重壓導緻受傷,最後無法登頂。
那就不是少年豪情,而是愚蠢的無知無畏,目光短淺。
南宮翎雖然不甘,但還是作了同樣決定。
左老頭啧啧出聲,“不丢風發意氣,卻也能堅守底線,不緻魯莽沖動,此二子已顯氣度胸襟,未來必成大器。”
這話說得難得中肯,連陸沉都點頭表示贊同,并沒有出聲諷刺。
這邊話音剛落,那邊山峰之上,林楠雅也停下修整。
“小姐,我們必須休息一下,再頂着集聚的壓力登山,隻怕會有意外發生。”紫衫朝着右側的金發蘿莉勸阻道。
溪公主自然知道身旁侍女說的是實話,她比紫衫并不會強多少。
若是再繼續強行登山,一旦出意外,隻怕,三天之内能否到達山巅,都要打個問号。
她剛準備下令原地恢複,就看到一道流光毫不停滞地越過南宮翎與北冥風,一躍成爲第三。
若是其他人溪公主可以不在意。
但這道人影,她很熟悉,昨晚站在劉啓身邊的那個絕美女子。
在她看來——
大比登山,洛哥哥與劉啓不分上下。
結果自己居然可能遠遜于劉啓的道侶?
她不能接受。
溪公主咬牙說道:“再堅持一下。”身形閃動,再度登山。
紫衫扭頭,看向眉頭皺緊,一言不發的青衣,無奈歎氣。
她知道方清洛很好,但不明白怎麽會有如此大的魅力,讓溪公主和青衣都無法自拔。
可溪公主已經作出決定,她們隻能跟随。
柳清并不魯莽,她之所以沒有停歇,僅僅是因爲,她暫時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