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信左峰無緣無故就會找他的麻煩,所以他想要知道原因。
知根知底,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南宮翎聞言臉色古怪。
“可以說是,而且如果說是,那星靈學院和你有仇怨的弟子可就太多了。”
劉啓眯起眼睛。“爲什麽?”
“沒有爲什麽,他們還想問,憑什麽?憑什麽一個界城弟子,能打穿東靈塔。
尤其是後來,學院中一直流傳着,你打穿東靈塔不過是取巧而已。
我查過了,是溪公主的手筆,她倒不是針對你,隻是不能忍受有人跟他的洛哥哥相提并論罷了。
這取巧的說法,很多人信了。
畢竟他們也需要相信。
他們不會在意,爲什麽他們不能同樣取巧,或者十幾年來從沒有人同樣取巧。
至于他們對你的惡意,沒有太多理由支撐,你明白的。”
劉啓微微一笑,他當然明白。
“多謝。”
“客氣。”
南宮翎說完便轉身開始登山。
他沒有耽誤時間,因爲不少弟子已經登上第二道台階,最快的方清洛甚至已經開始沖擊第四道台階。
一步蹬出,飛躍起身,一股巨大的壓力撲面而來,南宮翎早有準備,正欲鼓動靈緣抵抗。
身後突然有股柔和推力,讓他再度加速,扛過壓力,落在第二道台階之上。
那股柔和推力不說多,至少幫他省下幾十息的靈緣恢複時間。
南宮翎回頭望向剛剛收回手掌的劉啓,會心一笑。
登山之中,不允許弟子間彼此出手幹擾,卻沒有禁止出手給予他人助力。
确實沒必要禁止,因爲沒人會這麽做。
劉啓感受着體内急劇消耗的靈緣和産生的微不足道的效果,心中了然。
他出手,隻是不想因爲自己的原因,影響南宮翎的大比成績。
弄清楚左峰的事情後,他放下心來,對他來說,這沒什麽不好理解的。
當初第一峰的種子名額也因爲類似的緣故引起過争端。
所以同樣很簡單。
大比,見分曉。
劉啓環顧四周後原地盤坐,閉上雙眼。
端坐在座椅之上的衆人很難不注意到劉啓的反常行爲。
“這弟子有點意思,哪個學院的?浪費這麽多靈緣就爲了推别人一手?”
“不知所謂,這大比是任性的地方嗎?”
“欸,左老頭,這你可錯了,他就是前段時間打穿東靈塔的那名弟子。”
“呵,我本來以爲能跟清洛齊名的弟子,一定是天驕俊傑,想不到,竟是這種抓乖弄俏,恃才傲物之輩。”
“的确,這種弟子,如何配與我星靈道子齊名?”被稱爲左老頭的道修再度出聲。
“都閉上你們的嘴。”陸沉隻是淡淡開口,場中一片寂靜,無人反駁。“好好看下去,左老頭,方老怪,記住你們的話,待會一定老臉丢盡。”
左老頭繃着臉沒有開口。
方老怪卻冷哼一聲,“我倒要看看你這徒孫有何能耐,可别是虛張聲勢。”
被南宮問點名主持大比的小思開口緩和氣氛,“幾位前輩何須因這點小事置氣,都是小輩争鬥,看下去便是。”
陸沉顯然不想讓他這麽和稀泥,“小思,劉啓闖塔之時,你兒正在當場,不知他如何看?”
被陸沉如此點名,他沉吟片刻開口:“我确實聽風兒提起過這名弟子,據風兒說,其人光彩如烨、明照似華,天賦修爲遠勝于他,甚至,不遜——方清洛。”
陸沉哈哈大笑,左老頭和方老怪讷讷不語。
北冥思與北冥風兩父子,在星靈城,是出了名的持身剛正,有什麽說什麽。
也因此,前者年紀輕輕便深得院長器重,身居副院長高位。
而後者,實力雖然不如方清洛,但也不會相去甚遠,依舊是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他的評價,算是中肯之語。
至少說明,天賦上,劉啓不差方清洛太遠,齊名一說,無甚稀奇。
北冥思的話,也算是爲衆人的争端作了個初步總結。
面目和藹可親的星靈院長隻是微笑着看他們争論,不置一詞。
一身常服華裝的當代國主更是神色絲毫沒有變化,像是完全沒聽到衆人的讨論,又像是完全不關心。
……
孤山之階,千層登頂。
處在三十道台階的方清洛回頭一看,近處五層之内都是空無一人,他眉頭微皺,有些疑惑。
此時此刻,處在第一道台階的弟子,隻有緩緩睜開雙眼的劉啓。
孤山内外,兩片空間。
星靈塔虛影高懸山巅。
鎮壓之力伴随着剛才的符文洪流,烙印在台階之上,限制着劉啓的靈緣,體軀以及神魂。
“有點意思。”
下一息,劉啓驟然起身,沖天而去。
驟然增長的如潮壓力對劉啓沒有絲毫影響,這種程度的壓力,完全限制不住他。
雄渾浩瀚的靈緣。
幾度鍛塑的體軀。
精純凝煉的神魂。
不經意間,他已經走出很遠。
輕輕落到第二道台階之上。
先是一股溫和的沖擊席卷全身,彙靈淨軀凝魂,雖然極度微弱,但确實有提升。
劉啓并不陌生,當初東靈塔的震顫沖擊也給他同樣的感覺。
他靈光一閃。
難怪那名堅毅男子說登頂越早,收獲越大。
現在看來,别說登頂,就是每一層台階先後登上,隻怕也會有差别。
烙印帶來的大道洗禮有限,自然是先人一步,便能快人一籌。
沖擊過後,劉啓便感到比第一層台階更強的壓力襲來。
他渾然不覺,這壓力甚至還沒有剛才登上第二道台階之時所受的壓力大。
看來,這台階主要是留給諸位弟子恢複所用。
畢竟,登山一行足有三天。
若是時時刻刻處在登階過程中那種巨大的壓力之下,想要休息根本就是妄想。
劉啓并未在第二層台階休息,他消耗極少,而且落後太多,再這樣,好處都被别人得完了。
又是一步踏地,輕輕松松,毫無壓力地到達第三層台階。
溫和的沖擊席卷全身,依舊非常微弱,但比剛才的提升還要強上稍許。
壓力也再度增加。
一切都和劉啓料想的差不多。
他當即作出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