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啓聽着小青天一本正經的語氣,不由得笑道:“青天大老爺能給什麽報酬啊?”
頭頂響起撲簌簌的聲音,劉啓擡頭,一串灰撲撲的松果蒙着晶瑩光芒從高空緩緩落下,最後停浮在劉啓身前。
劉啓咽了咽口水。
青天松的自豪的聲音适時響起。
“那松花粉不過大老爺我随手爲之,這青天松芳果才是傾注了我心血的得意之作。”
青天松芳果,名字倒是和青天大老爺一樣震天響。
用微風輕輕托住松果,劉啓克制着心中直接服用的想法,沉着聲音開口。
“小青天,這松果什麽緣屬?看着灰撲撲的,不會是澤兌吧。”
青天松聲音有些跳腳,“呸!叫什麽小青天,叫青天大老爺。”
劉啓告饒,“好好好,青天大老爺,快說吧。”
青天松哼了一聲,淡淡開口,像是有意捉弄劉啓,特地放緩了語速。
“我,自,然,不,是,澤,屬。我,的,青,天,松,芳,果,也,不……”
一字一蹦,還沒說完就被劉啓打斷。
“是不是忘了你還吃了我的靈緣?你這樣,是不是恩将仇報?”
若是平常,别說吃他那點逸散靈緣,就算生吞了他兩顆綠滴,來換一枚青天松芳果,劉啓也絕對換。
所以他現在還真有點欺負小孩的味道,當然,他心裏念着愧疚,可以等以後再補償小青天。
但現在,他确實急需知道這青天松芳果的緣屬。
青天松真被忽悠住了,立馬焦急開口。
“青天大老爺才不是忘恩負義,這松果是自然緣屬,誰都能服用。”
劉啓聞言放松下來,倒也不着急了。
“那大老爺你是什麽緣屬啊?“
青天松相當受用,語氣都喜滋滋的。
“大老爺我名喚青天,自然是乾屬啦,論起來,比劉啓你的巽屬還要高上一層。”
劉啓翻個白眼,懶得跟這小破孩計較,就當剛才欺負它的報應。
“那你這青天松芳果,有什麽作用啊?”
“嘿,那作用可多了,你吸收完大老爺這松果。
肉身滋養,等于橫渡一次天劫。
靈緣積澱,猶勝一次小境突破。
而且大道架橋兩岸,你與自然共和,日後吸收天地靈緣事半功倍,靈技修行,問道勘心,不知道有多大的提升。”
劉啓的眼神從興奮到狐疑。
“真有這麽強的功效?”
青天松不能接受劉啓這樣的質疑,當即發狠:“你吃,沒有這樣的功效,我任你處置。”
劉啓也隻是下意識的脫口而出。
實在是這功效也太全面、太逆天了一點,簡直比風靈菩提心還要高上一層。
不過青天松都這樣賭咒,想來應該确有其事。
松果不大,劉啓一口吞服。
一入體内,還不待劉啓細細感受,青天松芳果就化爲一道流光,直接被引向瑤池。
“咕咚!”
松果入池。
杳無音訊。
肉包子打狗,一去無回?
劉啓胎光内視,發現瑤池之中,松果已然消失,隻看得到一枚閃着綠光的褐色松子。
松子送出一道綠光,然後也消失在茫茫瑤池之中。
綠光穿過瑤池之上的氤氲霧氣,遊遍全身。
劉啓如同觸電,渾身不自覺地顫抖,血肉之中散發出點點熒光,體魄肉眼可見的飛速增強,這應該就是青天松說的肉體滋養。
青天松看到劉啓的變化,也不由得放下心來,剛才劉啓全無反應,它真以爲要砸了自己的招牌,日後隻能任其驅使。
肉身提升沒有持續太久,大概因爲服用過風靈菩提心,外加劉啓日常靈緣淬體有道。
服用青天松芳果,滋養肉體帶來的蛻變,沒有想象中的劇烈,其效果是不是等同于橫渡一次天劫,劉啓深表懷疑。
當然,這也不關鍵,真正關鍵的是,然後就沒了。
沒了?
沒了!
什麽靈緣積澱,什麽大道架橋,什麽自然共和,什麽事半功倍。
全都不見。
劉啓不解地睜開雙眼,聽着青天松同樣不解的聲音,隻不過,後者的不解,情緒更加激烈一點。
“什麽?你,你,你吸收好了?大老爺耗盡心血凝聚的一枚青天松芳果,你這就吸收好了?”
“看起來似乎是這樣,不過我除了肉身淬煉,好像沒有感受到其他的變化。”
“不可能,不可能,這怎麽可能呢?别說窺門境,甚至都不提巡徼境,就是對觀微境,我的松果也不會隻有這麽一點效果啊!”
劉啓沒回答,他是沒法回答。
青天松沒錯,它的青天松芳果,不會隻有那麽一點效果。
效果,來了。
劇烈到,劉啓甚至無法抽空先回答一下青天松。
胎光下沉,主魂凝神。
瑤池翻覆,氣态靈緣就像被莫名偉力驅趕一樣高升,雲氣缭繞。
自瑤池之中,脫胎而出的,是風卷之靈種,和瑤池誕生之前劉啓丹田處的風卷靈種近乎全然相同。
除了顔色。
從青翠欲滴到蒼灰蒙塵。
毀氣亂流,是爲風煞,先天太虛,原始鴻蒙。
脫胎而出的風卷靈種又沉入瑤池之底,落在池底的春風槍尖之上。
瑤池确如劉啓所料,明明已經快要滿溢,但無論是剛才池水翻覆,還是風卷靈種沉底,都沒有一滴灑出。
無垠之池,無量之液。
劉啓睜眼,望着還在嘀嘀咕咕,不可置信地青天松。
忽有所感,緣訣應時而動。
太乙奇門蔔靈術。
青天松命宮高懸,如大日放光,紅光遍灑,一道青絲細線自它挺拔的樹軀之中冒出,勾連到劉啓身上。
霎時,一幅畫面映入劉啓眼中、神中。
畫面中,兩人的位置正如此刻,也是同樣的星月天懸,他伸出兩指朝向青天松,像在做些什麽,但連劉啓自己都分辨不出此舉目的。
畫面一閃,瑤池池底,風煞異動。
劉啓了然。
大喇喇地沖着青天松說道:“大老爺,别自言自語了,青天松芳果給了我一場很大的造化,隻是和你說的不一樣而已,可能我,比較特别。”
青天松半信半疑,“真的?”
劉啓語氣寵溺,“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