窺門境,三魂之主神魂——胎光初分。
借助胎光遊走全身,淬靈入體,化靈爲液,是爲液态靈緣。
劉啓晉階的聲勢實在太浩大,就連一旁的鍾無離都看的目瞪口呆。
靈緣洪流,無字天書,沖霄槍勢。
這可才是窺門境晉階啊!
要不是此刻身處琴谷之中,不知道這種異象要吸引多少目光。
一切塵埃落定,劉啓睜開眼睛,映入眼簾三張大臉。
四人都吓了一跳。
“師父,你們這是幹嘛?”
柳清和林楠雅臉色通紅,連忙後退幾步,歪過頭看向别處。
“咳咳咳,我看你這麽久沒醒,害怕你出了什麽意外。”
劉啓自然是不信的,剛剛三人一起貼這麽近,肯定是在看什麽東西,難道他臉上有字?
劉啓摸了摸自己的臉,沒東西啊。
另外三人也恢複了正常,他們之所以一起靠過來,是因爲,剛才劉啓的臉上真的有字!
而且那字,隐隐流動着道的韻味,其實他們三人根本看不懂,那分明就是個奇特符号。
但他們就是知道,這是字。
他們三人不自覺就被吸引了過來。
劉啓睜眼的時候,那符号自然而然的消散。
三人這才回過神來,顯得略微有些尴尬。
鍾無離作爲陸君師侄,知道命宮一脈都奇奇怪怪的,所以,對劉啓臉上冒字這種事情,也并不在意。
如果他知道,這是太乙奇門蔔靈術練成的異象,一定不會這麽習以爲常。
注意到劉啓狐疑的眼神,鍾無離覺得有些挂不住臉,畢竟是老無賴,馬上相當從容地開口。
“你修行結束了?”
“嗯”
“那走吧,去拜訪音魔前輩,後面一個月你們都要在琴谷中修行。”說完,他就轉身向前走去。
劉啓趕忙跟上。
他疑惑出聲,“發生了這麽多事情,陸院長離世,算命老人以身傳道,怎麽師父你一點也不吃驚?”
鍾無離扭頭看了劉啓一眼,一副“我是誰,怎麽會吃驚”的神情。
劉啓無言以對,他也是遭逢大變,心潮澎湃,因此沒有細心地觀察到,鍾無離眼底,那一抹濃郁到無法散去的悲傷。
鍾無離怎麽可能不吃驚?
他帶着三人來到琴谷,不僅是爲了躲避劉啓闖塔帶來的風波。
更是爲了陸君的救贖之道,那是他爲自己占蔔出的卦象,明明算出三人會給他解脫,結果卻走向死亡。
倒也沒錯,這種死亡,對他而言,确實是解脫。
他和陸君本來都以爲,那個卦象中的人,是劉啓。
可沒想到,是柳清。
更何況,還有更出乎意料的事情。
算命老人,命宮,傳道,一團亂麻……
他能忍住不問,全憑最後時刻那道貫穿識海的聲音。
“什麽都别問,順其自然。”
……
琴谷悠悠,仿佛塵世的世外桃源。
四人邊走邊看,這路比想象中要長很多,一直走到天開始擦黑,才來到一片湖畔。
遠遠望去,湖心有一處小島。
看起來那就是他們此行的目的地。
就在劉啓想着,要如何抵達小島的時候。
鍾無離持晚輩禮,朝着小島出聲相問。
“音魔前輩,晚輩鍾無離攜故友信物而來,有事相求,還望一見。”
寂靜的空間中,突然響起一道琴音,這琴音從四面八方而來,無孔不入。
四人像被裹在琴聲之中,下一瞬,就被傳送到湖心島上。
輕攏慢撚,一襲藍色寬松長袍的優雅男子獨坐撫琴。
琴音悲傷而凄迷,像深陷回憶,又像不舍送别。
衆人聽得癡了,就連鍾無離也沒想打斷男子的彈奏。
一曲終了,餘音繞梁。
音魔起身。
立如芝蘭玉樹,笑如朗月入懷。
他沒有直接跟鍾無離交談,反而看向劉啓。
“算命的認爲你是那個人,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我也不在意,我現在甚至不在意有沒有那個人。
他爲此而死,我覺得不值得。
現在,在我看來,大家就這樣被困住,也沒什麽不好,你覺得呢?”
劉啓沒有聽懂,眼神求助鍾無離。
鍾無離面對這種性情古怪的老古董,心裏也有些打鼓,他與算命老人還算有點師門淵源。
跟音魔打交道,他隻能拿出一枚玉佩。
音魔擡手,玉佩就落到了他的掌中。
“算命的跟我說過你的想法,琴谷修行一個月,你既然把玉佩拿出,我看在上官小子的面子上,可以答應。”
上官小子?難道是上官儀?劉啓有些詫異,不過也沒表現出來。
上官儀的警告他還記得。
鍾無離聽到音魔的話,不由得面露喜色。
可音魔伸手一指劉啓,“但是他,心思太重,不适合學琴,在我這琴谷之中,他隻能學笛。”
雖然音魔的語氣很不客氣,但鍾無離還是長長作揖,“多謝前輩。”
音魔擺手。
鍾無離轉向劉啓,“接下來一個月,你們就在琴谷之中,跟着音魔前輩好好學習。我先回東臨城,等到星靈大比之前再來接你們回去。”
學習?學習什麽?學笛?還是因爲不适合學琴,所以隻能學笛?
劉啓肚子裏一堆問題,但他知道鍾無離自有安排,于是點頭稱是。
鍾無離轉頭再向音魔作揖,然後潇灑離去。
音魔随後閉上雙眼,繼續撫琴而奏,不過這一次的琴聲悠揚很多。
柳清、林楠雅伴着琴聲閉眼微笑,看起來十分享受。
劉啓沒有聽琴的心思,他環顧小島,島内地勢平坦,即便有一棵異常寬大的松樹遮擋,也能一眼望盡。
雖然環境清幽美麗,但卻連一處住所也看不到。
他們住哪兒?
以天爲被,以地爲床?
而且他的緣晶已經耗光,就算幾天之後,煉靈壺産出一枚,也是衆生境巅峰巽緣晶,算上他放在煉靈壺裏面的,也才兩枚。
而對現在窺門境的他來說,衆生境緣晶,無法用于修煉。
在這待一個月?
豈不是說要耽誤一個月的修煉?
劉啓已經不是隐隐有些擔憂,他非常擔憂。
“铮!”
像是琴弦斷裂的聲音突兀出現。
劉啓定睛看去,琴弦完好無損。
可身旁的柳清和林楠雅,卻像是服食了什麽天材地寶一般,周身靈緣暴動,片刻後沉澱下來。
音魔繼續奏琴。
劉啓眼睛一亮,原來鍾無離讓他們跟着音魔前輩修煉是這個意思。
他趕緊沉下心神,試圖讓自己沉浸在琴音之中。
他幾乎做到了。
他一邊沉浸的聽着琴音,一邊思緒紛飛。
這也不能怪他,他已經成習慣了,這更像是一心二用。
“铮!”
期待的琴弦斷裂之聲再次出現。
柳清和林楠雅的修爲再次提升。
劉啓不同,他不僅沒有提升修爲,還仿佛被這裂帛琴音彈中,受了内傷一般,吐出一口鮮血。
他困惑地睜開眼睛,不明白發生了什麽,細細感知身體的變化,沒有受傷,隻是單純吐了口血。
更加奇怪了。
他現在的境界修爲,即便受傷,也未必會吐血,更别說吐血,但不受傷了。
他擡頭不經心的掃了一眼正在彈琴的音魔前輩,後者眼睛緊閉,手指微動,長發飄飄,好像整個人都融入了琴聲之中。
劉啓卻聽不進去這優美的琴音。
他有太多太多疑問,這些疑問讓他無法再沉浸于琴音之中。
故意的?可爲什麽?因爲算命老人嗎?可沒道理啊,折磨我?如果是真的,我該怎麽辦……
天光破曉,東方既白。
音魔緩緩收手,睜開眼睛,精神抖擻,他竟是彈了整整一夜的琴。
柳清和林楠雅嬌軀一震,如夢初醒。
兩人竟也是聽了一整夜的琴,就這樣,依舊神采奕奕。
在場的,隻有劉啓一個人,哈欠連天,恹恹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