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麽也想不到,一直以來隻存在于傳說和想象中的死亡,竟然就這樣毫無征兆地、如此堂而皇之地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而且還開口對自己說出了一番話。
這一刻,時間仿佛凝固了,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不清起來,唯有那個散發着死亡氣息的黑影以及它臉上那令人心悸膽寒的冷笑,深深地烙印在了程師的腦海之中,揮之不去。
隻見他猛地張開嘴巴,想要回應那個詭異的死意化身。然而,就在這時,令人驚愕的一幕出現了。
無論他如何竭盡全力地嘗試發聲,哪怕扯着嗓子嘶聲大喊,卻始終無法發出哪怕一絲一毫的聲響。
隻有他那不斷蠕動的嘴唇表明他正在努力說話,但那聲音就仿佛被一股神秘而強大的力量給禁锢住了一般,死死地卡在喉嚨裏,根本傳不出來。
此時,死意化身饒有興緻地盯着眼前這個面色漲得通紅如熟透蘋果般的程師,一隻手捂着自己的肚子,肆無忌憚地大笑起來。
那笑聲在旁人聽來或許隻是普通的笑聲,但對于此刻正處于極度緊張狀态下的程師而言,簡直如同惡鬼的哭号、野狼的長嗥,震耳欲聾,直刺心靈深處。
每一聲笑都像是重錘狠狠砸在他的心湖上,掀起驚濤駭浪,讓他原本就搖搖欲墜的道心遭受了前所未有的巨大沖擊。
死意化身很快便敏銳地察覺到了程師在他的狂笑聲中心神不甯,整個人開始變得恍惚不定,甚至隐隐透露出即将隕落或者被迫退出感悟狀态的危險迹象。
于是,他瞬間收斂了臉上的笑容,表情變得異常嚴肅,雙眼緊緊凝視着程師,緩緩開口說道:“你可知曉,在這片剛剛誕生不久的浩瀚宇宙之中,尚未迎來語言和信息交流的繁榮時代。我與你之間的這場對話,表面上看似乎是我在開口講話,實際上卻是通過跨越時空的神奇方式,與你所在的世界實現了精準對接。也正因如此,你才能聽懂我說的話語。”
死意化身那一雙深邃而空洞的眼眸緊緊地盯着程師,仿佛要透過他的身體看到靈魂深處一般,急切地盼望着能得到程師的點頭回應。
程師則一臉凝重地聽完了死意化身冗長而複雜的解釋,過了好一會兒,他緊鎖的眉頭終于漸漸舒展開來,像是恍然大悟般明白了其中隐藏的緣由。
隻見他微微颔首,動作輕柔卻堅定地點了點頭,向死意化身表示自己已經完全理解了對方所說的一切。
見此情形,死意化身似乎松了一口氣,接着又再次張開那張毫無血色的嘴唇說道:“我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裏,目的隻有一個——引領你踏上尋找生和木法則的征程。然而,這兩個家夥可真是夠奇葩的!放着那麽多時間不選,偏偏挑中了初始階段。也不知道他們究竟在打什麽算盤……”
程師默默地聽着死意化身的話語,心中卻是暗自思忖道:“這家夥不過是由死意凝聚而成罷了,按常理來說應該與生機盎然的‘生’以及充滿生命力的‘木’格格不入才對。如今它竟然主動提出要帶我這樣一個陽氣十足之人去探尋這兩種法則,無論怎麽看,此事都透着一股子蹊跷啊……”
也難怪程師心中會産生這般念頭,即便是身爲死意化身的存在,此刻同樣懷有如此想法。
要知道,就連死意化身自己都未曾料到,竟然會有人要求他親自出馬,引領程師去探尋那神秘莫測的生之法則與木之法則。
對于木之法則而言,死意化身并不會受到太大的影響,充其量也就是消耗掉一部分死意而已。然而,面對生之法則時情況則截然不同了。
因爲生之法則與死意化身所掌控的力量恰恰互爲克星,二者一旦碰面,必然會引發激烈的沖突與矛盾,恰似水與火一般,彼此輕視、互不相容。
這無疑令死意化身感到萬分困惑不解,成爲了萦繞在他心頭最大的謎團。而程師對此也深表疑慮,畢竟生與死之間盡管存在着千絲萬縷的緊密聯系,但它們界限分明,宛如楚河漢界般清晰可辨。
當生命走向極緻便意味着死亡降臨,反之亦然,當死亡抵達盡頭之時又會孕育出新的生機。
可是,如果将生和死硬生生地割裂開來,待到再次相逢之際,那就演變成一場驚心動魄的生死較量,雙方勢必會展開殘酷無情的互相吞噬。
要麽是生之力被死之意徹底吞沒,要麽就是死之意在生之力面前敗下陣來,二者絕無絲毫妥協退讓的可能。
死意化身那雙深邃如淵、冰冷刺骨的眼眸,宛如兩道寒芒般直直地刺向程師,仿佛要将他整個人都看穿。
隻見它微微張開那毫無血色的嘴唇,緩緩說道:“不管你心中究竟是作何想法,又是否會相信我的言辭,甚至覺得我所說的一切都是虛假的謊言。但事實就擺在眼前,此刻的你已然别無選擇了。因爲,唯有我才有能力去探尋到那神秘莫測的木和生的法則。起碼在此處這方獨特的空間之中,能夠給予你幫助的人,便僅有我而已!”
此時此刻,程師的内心正陷入一場激烈無比的掙紮當中。他眉頭緊皺,目光中透露出難以掩飾的迷茫與糾結。
面對這個自稱是死的他的存在——死意化身,程師實在無法輕易做出決斷。按照對方所言,它就是那個已經死去的自己,身上毫無半點生機可言,可以被視作自身的負極産物。
如此一來,誰也無法保證它會不會在關鍵時刻突然反水或者背叛。畢竟,盡管它與自己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卻終究不能完全等同于真正的自己啊……
程師眉頭緊皺,内心充滿了糾結與猶豫。他望着面前那神秘莫測的死意化身,心中暗自思忖着是否應該相信這個看似危險的存在。
畢竟,失去了霸天叔和星虹娘這兩位得力幫手後,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無助與迷茫,實在不知如何應對眼前複雜的局面。
此刻的程師仿佛置身于一片迷霧重重的困境之中,每一步都可能邁向未知的深淵。擺在他眼前的選擇令他左右爲難:一方面,死意化身聲稱能夠助他尋找到珍貴無比的木和生法則;另一方面,他深知木和生法則對于死意化身來說具有緻命的克制力量,一旦成功找到,恐怕死意化身将會毫不猶豫地将他吞噬并同化。
正當程師猶豫不決、難以抉擇之時,突然間,宇宙盡頭閃耀起一抹耀眼的白光。那道光芒猶如閃電般劃破太空,以驚人的速度向着他們疾馳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