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我下次遇到那傻大個給他道歉還不行?咱們坐馬車帶回去吧,我不想走着了。”素洋一臉的哀求之色。
“這次必須讓你長長教訓,真是嬌生慣了,還有700裏馬上就要到焱城了,那裏是焱素交界,我都和你父皇說了這次合作完成之前不準回去。”“不~~~~我不要~~!”聽到宮老這麽說素洋我覺得天旋地轉,從未感覺人生如此糟糕。
暮色河岸
“奶奶,要注意身體,我去賣柴了”白緣背起柴火,沉重的木頭通過粗糙的麻繩,即使隔着衣服也在他瘦小的肩膀上勒出一道道淤青。奶奶的身體随着時間逐漸衰老,他便找了份賣柴的工作。雖然收入微薄,但也比祖孫二人之前的生活好上許多。“你這孩子,快點回來。”奶奶望着離去的瘦小背影大喊着。
少年來到每天固定攤位,放下柴火,從懷中取出草餅,等待着專門來收取的馬車,這便是他明天的工作,無聊卻實用,勉強解決溫飽。
“喲,有這次真不少呀!”一輛馬車駛過,尖銳的聲音響起,正是城主府的管家帶人來了,“李管家,好!” 一衆砍柴工紛紛鞠躬問好,“嗯,不錯,稱重,運往成都府。”李管家揮了揮手,一衆家丁開始稱重裝運。“這小子又沒達标吧?”李管家喝着熱茶回頭望向給白緣稱重的家丁。
“沒有!”家丁回答一如往常,“我看也不少呀,把秤拿過來,我看看。”李管家向家定揮了揮手。
家丁忙會意,再趁拿過去的瞬間,将柴火往下壓了壓,“嗯,這不達标了嗎?什麽眼神呀?按達标的給。”李管家滿意了點了點頭又轉頭看向白緣,“你小子很不錯,這府上還差個搬運的下人,每個月的月錢也不少,能跟上我這馬車,就給你六成月錢。”說着就挪動肥胖的身軀上了馬車。白緣聽聞連忙小跑跟上。
傍晚做完工後,“今日不錯,明天繼續,今日廚房剩了點肉泥,你便拿去吧。”李管家對正要離去的白緣說道,白緣一愣狐疑的望着李管家。
“三十年前正值隆冬我流落到此,你奶奶她老人家在城裏賣粥和草餅,人非常多,我當時趁亂偷了她三張草餅,我以爲她當時沒有發現我,就打算再去,她有沒管我,甚至有的時候我還能偷到一碗粥。
後來我才明白,那是在救濟我,後來我到了成都府當家丁,拿了月錢,想去報答她,他當時說過的話,令我非常深刻:沒事的,孩子,大娘這有很多粥和餅,你沒事才重要。我與你一樣都是她養活的孩子。”李管家抽了一口煙鬥對着白緣平靜的說。“那您知道奶奶喜歡什麽嗎?”白猿突然開口。
“奶奶,你看我帶回來什麽?”白猿推開木門卻沒有像往常一樣見到老人的身影,一種不安忽的湧上心頭。
“怎麽了?我剛才去河邊散步了,大驚小怪的。”溫柔的聲音響起。
“奶奶,下次我不在家,你不要随意走。您都七十多了,遇到危險怎麽辦?”白緣向着奶奶喊道,“我隻是擔心奶奶有危險。”瞬間意識到,自己語氣的不對,連忙改正。
“沒事,奶奶都知道,你是很好的孩子呀。你這手裏拿的是笛子嗎?”老人笑着說,又看了一眼他手中的木笛,略帶驚喜的說道。
“還有一包肉泥,城主府的李管家給的。”白緣連忙解釋。
“他呀,當時和你一樣瘦呀,現在長得白白胖胖的,也是個不錯的孩子,沒想到他還記得。”老人回憶了一下。
“嗯,他說當年您賣粥的時候,總喜歡吹笛子,你能說給我聽嗎?”白緣一臉的期待。
“可以呀”在月光下悠揚的笛聲響起,聲音如風般輕柔地安撫着白緣的内心,這一首曲子,在當時年僅十二歲的白緣心裏留下了永遠的烙印。
三年後
“奶奶,我回來了!”少年一把推開木門,手中拿着一大塊豬肉和一個嶄新的精緻木笛經過幾年的鍛煉,少年的身體已經變得結實而有力,俊朗剛毅的面龐,搭配上棕紅色的頭發,黑紅色的眼眸像琥珀一般,閃爍着明亮的光澤。
十五歲的少年正值青春洋溢,經過三年的時間,他已經在李管家的幫助下當上了小主管,帶領着一堆家丁負責着搬運的工作,甚至還學會了讀書和認字。原本破敗的草房子,我被他修繕成了小木屋,所有的一切,似乎真的往好的方向在發展。
“應該又去散步了,唉!每天都這樣,沒過兩年攢夠了錢,就搬去城裏,奶奶一定會很喜歡這個笛子的。”雙手撫摸着光滑的笛身,少年嘿嘿的笑着,似乎已經想到了,給奶奶表揚時的場景。
傍晚,月亮依舊明亮,晚風依然溫柔,少年依然唱着每天晚上都會唱的歌,自從那晚過後,少年便學習起了這首歌,每天晚上他唱,奶奶吹笛子。
每日都如此,當少年唱完第三遍的時候,突然意識到了不對。因爲平時第二遍開始的時候笛聲就會響起,他猛地踹開屋門,你能看到屋裏的場景,兩行熱淚,傾瀉而出,老人安詳的躺在床上,手裏抱着那根嶄新的木笛,臉上依然帶着慈祥的笑容,桌上放着還有餘溫的肉餅和嶄新的衣物,還有那個小布包。少年感覺靈魂中似乎有什麽重要的東西被撕裂了,倚在門框上,無力的癱坐在地。
“啊,!!!奶奶!”不知過了多久,撕心裂肺的哭嚎聲,響徹在這個如往常一樣的夜晚。
第二日,李管家沒有在府上見到白緣,便來到了小木屋門前,就聽見少年喃喃的低語:“奶奶不要我了,奶奶不要我了,奶奶,你騙人,你說過你會一直都在的,你騙人醒醒好不好我想聽你吹笛子好不好,我要離開我,我不能沒有奶奶,奶奶…”少年目光呆滞的,懷裏抱着,老人已冰涼的屍體,坐在床邊,赤紅的雙眼淚水早已枯幹。
“白緣,她已經走了!”李管家小心的說道,說着想要接過老人的屍體,“不,誰也别想搶走我的奶奶,你們滾,滾啊!”白緣狀若瘋狂,死死的抱着老人的屍體,不願松手。
“啪”的一聲,李管家一記耳光甩在了,少年的臉上。
“夠了,你想讓老人家看到你這副樣子嗎?她走了!”李管家肥大的手掌扇在白緣臉上,形成一聲巨響。
這一巴掌似乎打醒了崩潰中的少年,少年跪在李管家面前,在李管家抱走屍體轉身的那一刻,“哇啊!!!!!”悲痛的大哭聲再次響起,李管家沒有回頭,他不敢,他不知道如何去安慰這個剛剛失去唯一親人的少年。
幾日後,老管家帶着,意識稍微清醒的少年,來到已經安葬奶奶的墓前祭拜。少年猛地抱住墓碑,默不作聲,李管家默默離去。過了許久,悲怆的歌聲傳出:
小城啊,小城,小城啊,小城
記憶中的故鄉烈火與星空,
微微亮的月光伴随着晚風。
四季依舊不變韶華不再留,
時間也像火星轉瞬散成空。
你是否還記得家鄉的模樣?
花一樣的小城溫柔又大方。
年輕時的我呀總想去遠方,
現在的你是否還有少年的模樣。
謎一樣的星空困着我的夢。
我的靈魂飛往故鄉卻不敢回頭。
小城啊,小城。小城啊,小城~
一首歌唱完,少年早已淚眼朦胧。望着眼前的小墳,唱着婆婆經常唱着歌。卻再也不似從前那般,婆婆說過,這是她家鄉的歌,那是一個遙遠的北方小城叫做焱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