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反了天了,你說誰胡鬧!”橫山大怒。
眼看着他就要動手,突然一個聲音笑道,“橫山師叔别生氣,玉門師兄也隻是跟您開玩笑的。”
伴随着一陣輕微的咳嗽聲,一道人影閃身而來,忽地現身在人群中。
那是一個身材瘦小的中年道士,長相平平,兩鬓斑白,穿着一身黑色道袍,身形微微有些佝偻,就顯得更加瘦弱,手捂在嘴邊,不時發出幾聲輕咳。
“拜見掌教。”衆人見到來人,立即紛紛上前拜見。
原來這看起來病殃殃的道人,就是當今青城道宮的掌教,天宗道人。
如果不是在這種場合遇到了,還真是難以相信。
“掌教你身體不好,你不在房裏休息,怎麽出來了?”寇玉門也上前問候了一句。
隻是語氣淡淡的,沒有絲毫親近之意,看來就像方幸那小子傳的那樣,寇玉門跟這位掌教也隻是面子上過得去。
“這老毛病也就那樣了,剛才聽到有人夜闖寶閣,就過來看看。”天宗道人微微搖頭笑道。
他剛說了一句話,又忍不住輕咳幾聲。
聽高元和方幸說,龐元青、寇玉門和天宗道人他們三個,以龐元青年紀最大,寇玉門次之,天宗道人是最小的,可如今他和寇玉門站在一起,看上去卻比寇玉門要蒼老和憔悴許多。
“本真君就是過來随便瞧瞧,看你們一個一個的,鬧得雞飛狗跳!”橫山沒好氣地道,“還有你這個小道士,既然病了就好好養病,跑來跑去的幹什麽?”
“師叔教訓的是。”天宗道人被橫山當衆訓斥,卻也不生氣,呵呵笑道,“隻不過前不久才發生了一件大事, 不得不慎重。”
“行了行了,那都散了吧!”橫山擺了擺手,帶上我就準備離開。
結果剛一動,就被那焦黃頭發的老者四人給攔下。
“你們幹什麽?”橫山勃然大怒。
“橫山,大師兄聽說有人夜闖寶閣,讓我們把人帶過去!”那焦黃頭發淡淡說道。
“放屁,你讓他來見本真君!”橫山罵道。
那焦黃頭發朝我看了一眼,道,“你自然不必去,不過這小朋友得去。”
“那個誰!”橫山沖着天宗道人招了一下手,“聽說這門規是你立的,那我這小道友眼睛看不見,是被本真君帶進去的,算不算觸犯了門規?”
“當真看不見麽?”天宗道人打量了我一眼,微笑道,“能否讓貧道看一看?”
“應該的。”我收了通靈屍眼,摸索着準備上前。
“既然你腿腳不方便,還是貧道來吧。”隻聽那天宗道人說道。
等一句話說完,他就已經來到了我面前。
我摘下眼罩,對方撥開我的眼皮,片刻後說道,“是太陽眼,傷得很重,的确是看不見。”
“難道本真君還能騙你們不成!”橫山冷哼一聲道。
我就覺那天宗道人在我手背上輕輕拍了一下,輕笑道,“你這小郎君,傷得這麽重就别到處亂跑了。”
我心中暗自一驚。
天宗道人這一句話,聽起來似乎很是尋常,叫一個年輕人“小郎君”,那也沒什麽。
可仔細一咂摸,對方又似乎意有所指,尤其是他說這話的時候,還拍了拍我的手背。
那對方如果真是有意的話,那顯然是早就知道我的,甚至是關注過我,否則不會知道我還有個外号叫“玉面小郎君”,也不會第一次見面,就能一下子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