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歇,心神爲之一松,頓時就昏沉沉的想要睡去。
我吃了一驚,趕緊打起精神,這地方可不能睡,隻是心裏想着不睡,那困意反而越來越重。
突然間,隻聽到轟隆一聲巨響,在頭頂炸開,霎時間地動山搖。
我一下子清醒了過來,心中閃過一個念頭,不會是有人進入無頭神殿,碰了那假肉身手裏的那本書吧?
那本來就是一個陷阱,隻要一碰,這無頭神殿立即就會崩潰坍塌,将進入神殿之人一起掩埋!
我不及細想,隻覺頭頂風聲呼嘯,一股氣流驟然壓下,立即抽身閃避,同時左手一揮,在掌心睜開通靈屍眼。
然而這一看,硬是把冷汗都給吓出來了。
隻見一塊巨石從我頭頂砸下,此時已經近在咫尺。
間不容發之際,我雙手往前一護,同時雙足往下猛地一踏。
由于無頭神殿崩潰,連帶着此地的洞窟也開始坍塌,腳下的地面開始龜裂,被我這一踏,頓時轟隆一聲裂開一個窟窿。
我被當空砸下的巨石撞了一下,砸入那窟窿之中,地面被巨石這一撞,整個地開始崩塌。
一時間耳邊轟隆聲不絕于耳,亂石翻滾,我雖然避開了大部分落石,卻也難免被一些石頭砸中,隻能靠着護體咒硬扛。
這一開始崩塌,就像是起了連鎖反應,到處都是轟隆隆一片。
我也隻能随波逐流,盡量避開一些緻命的傷害,随着亂石向下墜去。
忽然間“嘩”的一聲,卻是墜入了一條地下暗河之中。
我身形一沉,向着水中疾墜而去,水面上砰砰作響,亂石不停地轟擊而下。
那暗河中的水流極其湍急,我一邊躲避亂石,一邊順着水流沖擊而去。
不出片刻,就順着水流沖出了崩塌的區域,我稍稍松了一口氣,隻覺倦意襲來,索性将通靈屍眼收回,叫出孔情和一衆小鬼護體,随波逐流,很快就睡了過去。
等再醒過來時,隻覺後背有些硌得慌,像是躺在石子上,随後臉上就被什麽東西給踩了一腳,毛茸茸的撩得我的臉癢癢的。
我下意識地想要睜開眼睛,隻覺雙目一陣劇痛,勉強睜開,看出去也隻是一片白茫茫的。
那東西一腳又踩到了我鼻子上,我就知道是什麽了,十有八九是那吃貨貂。
我正準備擡手把它撥開,突然那東西從我臉上跳了開來,倒是一陣極其輕微的腳步聲從不遠處傳了過來。
聽聲音,還是兩個人。
不出片刻,那二人就到了近前,甚至能聽到兩人的呼吸聲,其中一人呼吸均勻,另一人則有些急促。
那有些急促的呼吸聲逐漸逼近,我擡手一抓,就抓住了對方的手腕,隻覺觸手溫軟滑膩,顯然是個女子。
就聽對方“啊”的驚呼一聲,用力掙脫。
“師妹!”另一人喊了一聲。
我聽那聲音有些熟悉,就把手松了開來。
“你……你沒死?”一個驚惶的聲音顫聲叫道。
我一聽,頓時就确定這兩人是誰了,江映霞的兩個徒弟,程茹和宋鴿。
之前被我抓住手腕的,就是那師妹宋鴿。
“死了怎麽會動?”我笑道。
“那……那你躺在那裏一動不動幹什麽,我還以爲你死了……”宋鴿道。
卻聽程茹吃驚地道,“你……你是……”
“師姐,你怎麽了?”宋鴿疑惑地問。
“小鴿子,你不認識我了?”我笑道。
宋鴿“啊”的驚呼了一聲,“你……你……”
“你是林壽?”隻聽程茹問道。
“我臉上有易容。”我笑着解釋了一句。
“林壽哥,真是你啊!”宋鴿驚叫了一聲。
隻聽腳步聲響,兩人急忙圍了上來。
“哎呀,林壽哥你怎麽傷成這樣了,你哪裏難受?”宋鴿焦急地道。
程茹卻是鎮定不少,柔聲問道,“你傷在哪裏?”
“沒事。”我說着從地上坐起來。
“你慢點。”宋鴿忙道,師姐妹兩人趕緊在左右兩側扶住了我。
我起身走了一步,除了眼睛看不見,左腿行動不便,還有脖子上有些恐怖的傷口外,其他倒都是些皮肉傷。
“你的眼睛怎麽了?”程茹吃驚地問道。
就聽宋鴿急道,“林壽哥,你……你看不見了?”聲音已然有了哭腔。
“沒這麽嚴重,就是看出去白茫茫一片。”我說道。
“那……那是不是說明能治?”宋鴿問道,“師姐,你說是不是?”
“應該不會有事的,咱們去找杜爺爺。”程茹道。
“對對對,我差點忘了,找杜爺爺,杜爺爺應該能治好林壽哥的!”宋鴿轉悲爲喜。
我有些好奇,“杜爺爺是誰?”
“杜爺爺是我師父的好友,是個特别厲害的神醫!”宋鴿喜道,“林壽哥你放心,我們現在就帶你過去。”
兩人攙着我就往前走。
“這是什麽地方?”我問道。
“這是鹿子河,對了林壽哥,你是怎麽受傷的,怎麽躺在河灘上?”宋鴿好奇地問。
我問,“這鹿子河在哪裏,距離卧龍崗多遠,我是被河水沖下來的,也不知怎麽的就到了那裏。”
“這裏是在卧龍崗的北面,離着還挺遠的。”宋鴿說道,“對了,我師父也去了卧龍崗!”
原來這師姐妹倆是跟着江映霞來的,隻是江映霞去了卧龍崗,卻沒有帶上二人,而是将二人留在此地,交托給了一個姓杜的好友。
姐妹倆閑着無聊,就跑到河邊來閑逛,結果就看到我躺在河灘上,二人這才過來查看。
“現在什麽時間?”我問。
聽宋鴿把時間說了一下,我不由得吃了一驚,我這一睡,居然睡了一天一夜。
這荒郊野嶺的,要不是有孔情和衆小鬼守着,說不定被什麽豺狼虎豹就給拖了去。
走了大概有小半個鍾頭後,隻聽宋鴿忽然大聲叫道,“餘哥,快來幫忙啊!”
“這什麽人,你們去哪撿破爛了?”隻聽一個公鴨嗓子不悅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