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殿内轉了一圈,就發現這大殿建造的極有水平,尤其是在聚陰聚氣方面,簡直做到了極緻。
最後來到那無頭大将面前。
這無頭大将,顯然就是無頭鬼将的肉身。
他端坐在石椅之上,左手托着一本書,右手結出一個法訣。
我仔細打量他左手上的那本書冊,隻見這書冊看起來薄薄的一本,封面漆黑,閃爍着淡淡的幽光,看不出是什麽材質所制。
封面用古篆寫着“死書”兩個字。
我伸手去拿那書冊,卻在距離它還有半寸遠的地方停了下來,又收回手,一瘸一拐地轉到那石椅側面看了看。
又回頭繞着大殿慢慢溜達。
等我轉到第十三圈的時候,終于把這大殿内的陣法結構計算無誤,随即來到其中一具兵馬俑旁。
仔細打量了一陣,揮手在他頭頂拍了一下。
隻聽轟隆一聲,地面一陣震動,裂開了一條縫隙。
我向下看了一眼,縱身而下。
這落下去足有數十米深,等落地之後,就見一道道鐵鏈縱橫交錯,鐵鏈上每隔一段就纏繞着一道黃紙符箓。
而這些鐵鏈的一頭,深深地打入岩壁之中,另一頭卻是嵌入了中央的一個石台。
石台呈八角形,與其說是石台,倒不如說是個石頭打造的八卦陣!
在八卦的中心位置上,坐着一個無頭的身影!
同樣是身披黑色甲胄,同樣左手托物,右手掐訣,跟上面石椅上那個看起來極爲相似。
唯一不同的是,這個無頭大将左手托的并非是一本書冊,而是一塊薄薄的黑色鐵片。
我定了定神,穿過縱橫交錯的鐵鏈,來到那八卦台前,仔細看向那鐵片,随後又把之前從長白山巨蟒腹中得到的鐵片拿出來比較。
兩者幾乎一模一樣,同樣都有我們靈門的“吹霧”标記。
當兩塊鐵片靠近之時,奇異的一幕發生了。
雙方同時發出嗡嗡之聲,似乎出現了共鳴,連帶着四周的鐵鏈都開始震蕩,發出連綿不斷的“當當”之聲。
忽然間,那托在無頭大将手上的鐵片動了動,我也感覺手上的鐵片在移動,雙方竟然還會相互吸引。
我立即抽身後退。
在離開一段距離後,兩塊鐵片終于同時安靜了下來,不再發出共鳴。
我心中念頭急轉,就想明白爲什麽那無頭鬼将會一直追着我跑了,八成是因爲我身上攜帶的鐵片。
這兩塊鐵片相互吸引,那無頭鬼将一路追着我,想必是爲了奪走鐵片。
很顯然,這裏才是真正的養鬼地,而眼前這個無頭大将,也是真正的肉身。
至于上面大殿之上的,那不過是個陷阱而已。
那具假的肉身手中托着一本書冊,如果有人進入這無頭神殿,必然會好奇地去取那書冊觀看,那麽就會立即觸發陷阱。
隻不過讓我好奇的是,這“死書”究竟是什麽,對方爲什麽要把這本書起名叫“死書?”
難道隻是随意起個名字,還是有其他什麽說法?
有了這前車之鑒,我也沒有貿然去動這肉身手中的鐵片,而是先轉到别處去看看。
走不幾步,就見一面石壁上露出一個低矮的洞口。
我看了一眼四周,發現其他幾面石壁都是光溜溜的,隻有這裏一處洞口。
走上前去,往裏一看,就見這岩洞并不深,一眼就看到頭了。
這低矮的岩洞之内,坐着一個人影。
我觀察片刻,矮身進入洞内,見那端坐的人影,早已經成了一具幹屍,看樣貌死的時候應該還相當年輕。
在他心窩位置,刺着一根長釘,從前胸貫穿到後背。
他雙手握着長釘,看這姿勢,像是自刺而亡。
從釘子的樣式來看,是一枚赤銅所鑄的鎮煞釘。
在這具幹屍的一側,擺放着一個木盒子。
我仔細觀察過洞内的狀況,這才取過那木盒,檢查一番後,打開盒蓋,隻見盒子裏擺着一卷書,另外還有一張折疊的紙。
這書和紙的表面都散着淡淡的光澤,看不出是什麽材質的,那卷書的封面同樣是黑色的,寫着“厄運神篇”四個字。
我打開翻了幾頁,見這書中記載都是各種法咒秘術。
再打開那張折疊的紙,卻見紙上寫滿了文字。
我粗粗看了一眼,發現這紙上說的卻是有關于這無頭鬼将的,當即坐了下來,又細細往下看去。
讀了一陣,我擡頭看了一眼那具用鎮煞釘自刺心口的幹屍,原來這人名叫徐敢。
至于那無頭鬼将,名叫徐禍,是殺頭軍的首領,而這徐敢,就是徐禍的義子。
隻不過徐禍到死也不知道,他這個義子其實是來報仇的。
當時這徐禍率領殺頭軍縱橫天下,徐敢的一家子都是死在殺頭軍刀下,當時的徐敢還年幼,在機緣巧合之下,被徐禍給撿了去。
這徐禍雖然殺人如麻,卻不殺小孩,見這徐敢在死人堆裏還不哭,就哈哈大笑,把他帶回去收爲了義子。
徐敢爲了報仇,就假意順從,而且屢立功勞,獲得了徐禍的信任。
這徐禍對他這義子也着實不錯,不僅将他視作親信,而且将畢生所學都傳給了徐敢,并由徐敢編撰成書。
徐禍說“禍”字即厄運,于是這本書就叫《厄運神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