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佛慈悲。”葬海歎道,“世人多苦難,每每有人冤死,貧僧心中便生一絲痛楚。”
“那大師是想替那些亡魂伸冤麽?”我笑問。
葬海微微搖頭,“人死如燈滅,不提也罷,隻不過還有活人,請道長手下留情。”
“活人?”我有些疑惑,“大師說的是打鐵鎮裏那些人?他們跟我……不對,跟貧道無冤無仇的,貧道又何必爲難他們?”
“那就多謝道長了。”葬海道,“隻不過還有一位懷孕的姑娘,也請道長高擡貴手?”
“你什麽意思?”我聲音一冷,“貧道可不近女色!”
葬海看了一眼小瘋子,說道,“道長自然是不近女色,不過懷孕的姑娘着實可憐,還請道長放娘倆一條生路。”
“大和尚,你這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不耐煩道,“什麽懷孕,什麽娘倆的,你這麽緊張幹什麽?怎麽,那孩子是你的?”
葬海聞言目光驟然一冷,但轉眼間就恢複了笑容,“道長說笑了,所謂上天有好生之德,道長切勿把事情做絕。”
“大師,我有個不情之請,還請大師成全。”許如意卻是突然把話給接了過去。
葬海微笑問,“許施主請說。”
“有個叫許渭的孩子,與我有緣,我想請大師把他交給我帶走。”許如意開門見山。
“許渭?”葬海點頭道,“這孩子貧僧有印象,是個好孩子。”
“希望大師能成全。”許如意忙道。
葬海卻是微微皺眉,道,“這孩子是好孩子,可惜沾染了一些邪氣,貧僧正用佛法化解,等大功告成了,自然就會交給許施主。”
“大師你最近麻煩纏身,不如把孩子交給我來管教。”許如意說道。
葬海笑道,“許施主,你這次回去,隻怕也會麻煩纏身,自顧不暇吧。”
我聽得心中微微一動,這葬海話裏有話,意思是許如意這次回去之後,必然會受到紅靈會的懲處,這也是一種威脅之意。
“這就不用大師操心了。”許如意淡淡道。
“所謂苦海無邊,回頭是岸。”葬海搖了搖頭,“如果許施主能及時醒悟,貧僧倒可以代爲周旋,事情或者還有轉圜的餘地。”
許如意卻是淺淺一笑,“大師隻需把許渭那孩子交給我,我可以幫大師找回那位懷孕的姑娘,二換一,大師以爲如何?”
葬海沉默片刻,歎道,“許施主既然心意已決,貧僧也是無可奈何,那請許施主把那位姑娘帶給貧僧,貧僧自當把那孩子交給施主。”
“許渭在哪,我要先看到他。”許如意道。
葬海當即吩咐了一聲,那幹瘦漢子領命下去。
過了一會兒,就見那幹瘦漢子領着兩個人從後院出來。
這兩人一男一女,正是許渭和周曉玉。
不過時隔數日,這兩人卻是消瘦了許多,神情萎頓,臉色更是白得跟一張紙似的。
自從許渭一出來,許如意的目光就沾在了他身上再也舍不得挪開。
“孩子……”許如意看到走近的許渭,忍不住上前一步低聲喚道。
許渭眼神有些木然,聽到喊聲,擡起頭有些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當時在祖宗堂,許如意并沒有露出真容,許渭自然也不認識。
“大師,那我就先把這孩子帶走了,至于那位姑娘,随後送上。”許如意說着,就要抓許渭的手。
葬海右手一揮,卻是把許如意給攔了下來,“許施主,那位姑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