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還能聽到聲音,但沒有之前那種煩亂,就是不時會頭疼。”小瘋子說道,“所以我把妝卸了試試。”
我盯着她上下打量。
“看什麽?”小瘋子有些着惱。
“你說你現在會不會跟祝家人一樣,成了黑太歲的藥仆吧?”我說道。
小瘋子能聽到那古怪的聲音,這就說明她手上的那塊淤青,必然是和那黑太歲有關,說不定是當時在酒窖裏,不小心着了道。
“不會!”小瘋子卻是斷然否認。
“要不你割個傷口試試?”我說道。
如果小瘋子真成了藥仆,那就會像祝家人一樣,肉身擁有極強的恢複能力。
結果話音剛落,就見小瘋子伸出右手,朝我晃了晃。
隻見她的右手小拇指上,有一道小小的傷口。
看來小瘋子在之前就已經割過自己一刀,雖說這傷口已經愈合,但那也隻是普通人的水準,跟祝家那種完全不同。
我們兩個一番商議,也沒商議出個什麽結果,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我拿起衣物,進房換了,等出來時,已經是身穿黑色道袍,頭戴黑色純陽巾。
所謂的純陽巾,也就是道家的一種帽子,據說傳自呂祖呂洞賓。
“閉眼。”小瘋子把我叫過去,在一張椅子上坐好。
隻覺兩隻手在我臉上揉按了幾下,手掌溫軟滑膩,又聞道一縷淡淡的幽香直鑽入鼻中,忽然莫名其妙地冒出一個念頭,“原來三狗子聞到的香氣就是這個麽?”
這樣一來,房間裏就尤其安靜,能清晰地聽到小瘋子均勻的呼吸聲。
“你這是打擊報複呢,還是以毒攻毒?”我笑了一聲問。
“别說話。”小瘋子依舊用的那女道童的聲音,但語氣卻是冷冰冰的。
我隻好識趣地閉嘴,看來是“打擊報複”和“以毒攻毒”,兩者皆有。
果然,那道士給我們送那什麽雙修功法的舉動,把這妹子給惹毛了。
當然了,以我對這妹子的了解,通常不會因爲生氣而做一些完全無意義的事情,她之所以要把我倆改頭換面,必然還有其他目的。
那對師兄妹雖然有趣,但畢竟來曆不明,至于他們所說的話能不能全信,也未可知。
所以這妹子幹脆就“奪”了兩人的樣貌。
“師兄,起來吧。”正尋思之際,就聽小瘋子說道,聲音卻又變得溫柔了。
我起身去鏡子前看了看,就見鏡中照出了那個“道士師兄”的身影,雖說我不是長頭發,但這純陽巾一戴,卻也沒有太大分别。
不過如果仔細觀察的話,還是能看出細微差别的。
至少身材還是有些不同,但最大的差别,還是他那種嘴角含笑,眉目傳情的風流倜傥。
我學了好半天,也沒學明白。
另外就是聲音和說話的腔調,雖然小瘋子給我說了技巧,但這東西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學到精深熟練的。
“你就咳嗽,心情不好。”小瘋子教了一會兒,就懶得教了。
我一想倒也是個好主意,一咳嗽,那嗓音就變,心情不好,那就可以整天黑着個臉,也不用眉目傳不傳情了。
我見牆上還挂了兩把桃木劍,就拿了一把挂在腰上。
二人收拾妥當,想起那對師兄妹離開前說的話,還是把所有門窗都關好,又把道觀大門給鎖了。
出門之後,就向着绛雪山莊方向疾行。
雖然按照那女道童所說,占了绛雪山莊的是羅家,但僅憑羅家幾乎是不可能做到這一點的,他們背後必然還有紅靈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