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那老人臉上滿是疙疙瘩瘩的傷疤,密密麻麻,早已經看不清真實容貌,隻能勉強分辨出眼耳口鼻。
“這是你爺爺嗎?”方寸山問。
“是我爺爺,我怎麽也不會認錯的!”潘榮跪下來,握住老人的手放聲大哭。
幸好方寸山溜的快,潘家這老爺子被他拎着,受到的雷火波及也最小,性命倒是沒有大礙,隻不過是暫時昏死了過去。
我們一行人就在木屋裏坐下來歇息,眼見外面雨勢越來越大,幾乎接天連地,打在木屋頂上如同爆豆一般,畢剝作響。
想起剛剛在土堡樓酒窖内的激戰,仍是暗暗心驚。
大概在此之前,誰也不會想到這祝家養的肉靈芝,竟會是吃人的黑太歲!
這天雷雖然至陽至剛,威力無俦,但能否把那鬼東西給徹底消滅也不好說,畢竟這東西能生生不息!
而且就算這裏的全部被天雷擊成劫灰,但祝萍萍卻被黃虎給帶走了,而且這祝萍萍身上還帶了一小塊的黑太歲。
不過最讓人迷惑的,還是小瘋子和那黑太歲之間的關聯。
之前我倆都懷疑過,她有沒有可能是祝家的閨女,但我之前故意捏住小瘋子的手,趁着她分心之時将一道法咒打入她脈門,讓她在瞬間劇痛驚呼。
她這一驚,連帶着震動了那祝老頭和祝萍萍。
這與其說是小瘋子和祝家有血脈關系,倒不如說她和地下的黑太歲有極深的淵源,而祝家衆人是黑太歲的奴仆,自然跟着受到震動!
我見小瘋子坐在那裏,呆呆地望着窗外的雨幕,大概也是在琢磨着這件事。
不管這黑太歲是跟她有關,還是跟天魔種心有關,其實都牽連到她的身世。
“爺爺!”
正尋思之際,隻聽潘榮又驚又喜地大喊了一聲,原來是那老爺子醒了。
“爺爺,你還認得我嗎?”潘榮緊握着老爺子的手顫聲叫道。
老爺子睜眼盯着潘榮看了片刻,伸手摸了摸他的頭,沙啞着聲音道,“小榮榮……”
“是我,是我!”潘榮激動得連連點頭,忍不住抱住老爺子的腿大哭起來。
“小榮榮,先收一收眼淚,别哭了!”方寸山在潘榮肩膀上一拍。
潘榮趕緊擡起頭,抹了抹淚,連聲道,“是是……爺爺,我給你介紹一下。”
他把我們幾人輪番介紹了一下,又向我們鄭重道,“這是我爺爺,老背屍匠潘子美。”
“潘老爺子,這黑太歲到底是怎麽回事?”我坐下來問道。
如今在場的這些人,對祝家養的這黑太歲了解最多的,恐怕也就是這位潘子美老爺子了。
“當年這祝家連番前來請我出山,我屢次拒絕,到了最後一次,對方搬出長輩與我們潘家的情誼,我實在無法推脫,就隻好跟着去了一趟。”潘子美啞聲說道。
“爺爺,咱們家難道跟祝家還有淵源麽?”潘榮吃驚地問道。
潘子美緩緩點了點頭,“這說起來,還是百多年前的事了,那祝火雲當時是千山一帶名聞遐迩的大風水師,時逢亂世,到處邪祟肆虐,祝火雲在此地建立祝家堡樓,專門救治中邪之人。”
我聽他提到“祝火雲”,又是百多年前救治了很多中邪之人,那想必這祝火雲就是祝家那個建立地牢的風水師,又或者說,就是酒窖下面那個死氣極重的祝家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