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詫異地看了她一眼,“你怎麽知道?”
“因爲看着煩。”小瘋子微微蹙眉。
我聽得一陣無語,原來她是這麽判斷的。
這一會兒工夫,鍾家的那十三個子孫,已經陸續進了那小房間。
這十三人,連帶着頭頂上的油燈,都被暗黑給吞沒,消失得無影無蹤。
那一扇房門,就如同一隻張開血盆大口的巨獸,但凡進去之人,都被其無聲無息地吞噬掉。
随着那十三人陸續進去,法壇上原本不停震蕩的黃色令旗,也逐漸平靜了下來。
隻是沒過片刻,那令旗又更加劇烈地晃動了起來,嗤嗤作響。
那疑似潘榮爺爺的鐵頭人,趕緊跪倒在地,焚香做法。
“藥神……藥神還在震怒!”祝家衆人連連磕頭。
祝萍萍急忙向着彌天法教衆人道,“廟主大人,你們得向藥神請罪,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請罪?如何請罪?”背刀大漢冷聲道。
“還請法教的兄弟上前,進去向藥神請罪。”祝萍萍說道。
那背刀大漢冷笑連連,“你們祝家到底想搞什麽名堂?”
“廟主大人,我們祝家對明王忠心耿耿,但藥神震怒,如果無法平息藥神的怒火,一旦發生什麽變故,隻怕廟主大人也承擔不起。”祝萍萍說道。
“小妹妹,你的膽子可真不小啊。”白臉婦人冷冷地道,“怎麽,你們家大人全啞巴了,隻讓你一個人在這裏叽叽呱呱?”
“三位廟主大人有所不知,小女剛出生的時候,就被藥神選中,因此每次祭拜藥神,都是小女來主持。”祝萍萍解釋道。
正在這時,小瘋子忽然說了一句,“有東西出來了。”
随即就見一陣風從那扇房門中湧了出來,吹得那鐵頭人手中的香火煙氣亂飛。
緊接着,一股奇異的香氣充斥了整個酒窖,甚至把那濃烈的酒香味都壓了下去。
“什麽東西,閉氣!”白臉婦人和兩個背刀大漢齊齊呵斥了一聲。
他們身後的一衆法教弟子,也立即屏氣斂息。
但我很快就發現,哪怕是閉了氣息,這香氣居然依舊還能聞到,就像是直接印入了腦海之中。
“你們幹什麽?”背刀大漢怒喝一聲。
隻聽當啷一聲,兩名帶刀的法教弟子,竟然手一松,連着刀鞘把刀給丢在了地上,随後兩人臉上露出一種怪異的笑容,朝着那扇房門走了過去。
哪怕是聽到背刀大漢的呵斥,也是聽而不聞。
隻不過二人沒走出幾步,就被那背刀大漢給抓住,拎了回來。
然而這兩人剛拎回,又有兩人走了出去,這回是那白臉婦人的手下。
“回來!”白臉婦人呵斥一聲,上前抓住二人的後脖頸。
然而很快,不管是那白臉婦人,還是那兩個背刀大漢兄弟,都神色古怪地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别動,守神,靜心,别胡思亂想。”我立即出聲提醒道。
潘榮和孫小何僵立不敢動彈,方寸山沖我看了一眼,低聲罵道,“這鬼香能勾魂!”
我雙手各自結了一道法咒,打入潘榮和孫小何後背。
也就是這片刻的工夫,已經有四名法教弟子走出,眉目含笑,雙眼直勾勾地盯着房門,似乎那裏正有個絕世美女在等着他們。
過不多時,這四人就已經歡快地走進了那漆黑的小門,随後身影被黑暗吞噬,再也沒有動靜。
然而在他們四人身後,更多的彌天法教弟子蠢蠢欲動。
隻聽“咣當聲”不絕于耳,長刀紛紛墜地,一道道人影前仆後繼地越過法壇,朝着那漆黑的小門走去,逐一消失在門内。
“你們祝家是想叛教?”那背刀大漢驚怒交加地大喝一聲,随即雙手反握刀柄,将後背的兩把黑刀給拔了出來。
他這一動,身邊一直默不作聲的兄弟,也同時拔出雙刀。
二人一揮手,雙刀撞擊在一起,發出一陣金鐵交鳴之聲,那些個法教弟子渾身一震,停了一停,卻又繼續向着小門走去。
“廟主誤會了,我們怎麽會叛教!”祝萍萍急聲辯解道,“這是藥神發怒了,大家趕緊跪下請罪吧……”
她話音剛落,就見兩道黑光一閃,那背刀大漢兄弟倆左手中的長刀,齊齊脫手飛出,如同奔雷一般電射而去,轟的一聲将法壇斬得四分五裂!
二人呼地揮動右手長刀,那雙刀如同有吸引力一般,右手刀一動,那插在法壇上的左手刀立即倒飛了回來。
兄弟二人各自抓住飛回的左手刀,随即再次甩手飛出!
黑光閃動,這次兩柄長刀卻是直奔祝萍萍而去!
眼看刀光逼近,忽地從祝萍萍身後閃出兩人,徒手抓向飛來的兩把長刀!
隻聽“當”的一聲響,那雙刀竟然被對方硬生生給抓住,隻是那刀勢來得太猛,對方連人帶刀向後退了數步。
“來。”祝萍萍突然沖着我們喊了一聲。
這話聽起來沒頭沒腦,實則是讓我們動手的信号。
“裝沒看見。”我目不斜視,低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