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方寸山沉聲說道,“我之前一直以爲,是老教主帶了那龜兒子回來,但後來越琢磨越不對勁,你說會不會其實是那龜兒子盯上了彌天法教?”
我微微一怔,随即明白過來,“你的意思是,你的老領導之所以帶對方回來,其實是被迫的?”
“不錯!”方寸山聲音陡然變得森冷,“當年老教主離奇慘死在修行室内,跟那龜兒子絕對脫不了關系!”
我把前因後果梳理了一遍。
如果按照方寸山的推測,那麽其實當年的老教主,是被迫帶着小明王回到彌天法教,并且在逼于無奈之下,指定了對方爲下一任明王。
在此之後的某天,那小明王突然動手,将老教主送走,接手了整個法教。
從此以後,這彌天法教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從行事低調的養老教派,開始變得異常活躍,并且将勢力悄然伸到了各地。
而就在一年前,那小明王又突然毫無征兆地将他女兒曹雪蓉提拔上來,接替他成爲教主。
在此之後,彌天法教就在曹雪蓉的手底下,再度發生劇變!
至于那小明王,從此以後消失無蹤。
“我聽老搭檔說,那龜兒子的确再也沒出現過。”方寸山道,“他也暗中調查過,但是什麽也查不到,也不知道那龜兒子究竟是什麽來曆!”
“你這地牢是用來幹什麽的?”這事疑雲重重,一時間也琢磨不明白,我當即轉了個話題問。
“還能幹什麽,地牢麽,當然是用來關人的。”方寸山道,“你過來的時候應該看到了,把人封凍在冰裏飄過來,再由獄卒撈起,往牢裏一丢。”
按照方寸山所說,他們這個地牢,其實已經存在了很多年,最早大概能追溯到百多年前。
不過最初修建這座地牢的,其實并非是彌天法教,而是當地的一個富商。
這個富商,表面上是個生意人,專門經營皮毛生意,但背地裏卻是個厲害的風水師。
當時由于各地戰亂不休,屍骨盈野,陰氣深重,因此各種中邪的人也是極多。
那風水師就把這些中邪之人,都聚集到了這個地牢之中。
這人中邪之後,往往比瘋子還要可怕,隻能是先囚禁之後,再加以治療。
再後來,這風水師加入了彌天法教,連帶着這個地牢也成了彌天法教手中的産業。
不過再往後,無論是世俗界還是風水界,都迎來了一段太平時期,這地牢也空了下來。
可就在大概十多年前,這地牢突然再次啓用,并且在這地牢的基礎上,加以擴展,逐漸變成了如今這副模樣。
方寸山的老搭檔,也是因爲對如今的法教心灰意冷,于是就跑到這裏當了個牢頭,包括那些個獄卒在内,都是以前彌天法教的老人。
雖然這地方常年不見天日,但日子總算過得比較安定。
隻是自從這地牢被擴建之後,就開始有人被送到這裏來,關押在此地。
不過這些可不是什麽中邪之人,而是彌天法教用各種手段擄來的。
能被送到此地的,都是被彌天法教精心選中的,這當中什麽樣的人都有,但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用各種手段,軟硬兼施,逼迫其入教。
也就是利用這種法子,在這十餘年裏,彌天法教悄然将勢力滲透進了各個角落。
“有沒有見過這兩個人?”我把許渭和周曉玉的樣貌描述了一下。
“肯定沒有。”方寸山十分确定地道,“這近半個月,送過來的人不少,但裏面沒有這種年輕姑娘,至于這小夥子麽,有幾個,但跟你說的不一樣。”
“那送過來的人都去哪了,我過來的時候,看那些監牢全空了。”我說道。
“誰知道鬧什麽幺蛾子!”方寸山罵了一句,“就在不久前,來了一批人,把關在牢裏的人全弄走了。”
我問,“弄哪去了?”
“順着那河道去了,但至于去了哪裏,我也說不好。”方寸山道,“我聽老搭檔說過,這些年教内似乎對千山這一帶十分在意,花了許多心思經營。”
我聽得心中一動,“怎麽說?”
“按照我那老搭檔的說法,應該是從擴建這座地牢開始,教内就在這一帶布局了,除了這地牢之外,附近應該還有不少隐秘的據點,與地牢相互照應。”方寸山道。
“目的呢?”我問。
“這個說不準。”方寸山搖了搖頭,“但我那老搭檔是覺着,教内之所以在此地布局十餘年之久,應該是在等待着什麽。”
我想起活死人村中種種不合常理的變故,忽然冒出一個念頭。
就聽方寸山道,“最近這一段時間,确實有點古怪,我在想,是不是被我那老搭檔給說中,真要發生什麽了?”
他這跟我想到了一塊兒,從目前種種迹象來看,似乎這彌天法教的确是在醞釀着某一件不同尋常的大事。
靈骨碗、祭鬼、活人、千山……
這中間究竟有何關聯?
小瘋子、許渭和周曉玉他們,又去了哪裏?
“你知不知道有個叫葬海大師的?”我轉念問道。
“你說那個養鬼的?”方寸山忽然笑了一下,表情有些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