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呀。”我哦了一聲,“你是許如意的師父,這事該你定吧?隻要别弄死了就行,我還有用。”
“奶奶,他真是……”許渭忍不住出聲道,臉色蒼白,雙拳緊握。
許金花沉默片刻,點頭道,“是。”
“怎麽可能?”許渭失聲叫道,臉上盡是彷徨無措。
許金花說“是”,那也就意味着許渭不僅是人和妖結合所生,而且說句不好聽的,還是胡搞糟蹋許如意留下的孽種。
換做誰也無法接受。
“當年奶奶把你和你媽分開,本來是想讓你媽重新開始……”許金花長歎一聲,“誰知道變成了如今的田地,或許是奶奶做錯了。”
許渭呆呆地愣在那裏,卻是眼淚長流。
“你們先出去吧,讓我們歇歇。”我見狀說道。
幾人起身告辭,許金花把許鸢留了下來,說道,“讓鸢兒留下來打個下手吧。”
我說行。
于是許金花等一行人下樓,不過從窗戶看去,見四人漸行漸遠,收回目光,回頭笑着問許鸢,“吃過沒?”
“沒呢,我再去煮點面?”許鸢忙道。
我讓她給自己和許渭煮一碗,至于小瘋子和周曉玉就别打算了,她們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醒。
許鸢答應了一聲,就下樓了。
“沒什麽大不了的。”我過去拍了一下許渭的肩膀。
他過了好一會兒,才轉過頭來,沖我點了點頭。
我知道要接受這件事不是那麽容易,需要時間,也就沒有再多說什麽。
之後許鸢煮了面條上來,又給我盛來一碗。
“你這是想撐死誰?”我笑道。
“這算什麽,我弟弟吃得更多,小渭你說是不是?”許鸢把一大碗面端到許渭面前。
原本許渭杵在那裏什麽也不肯吃,不過終歸不是許鸢這姐姐的對手,還是乖乖地吃了。
吃完面之後,精神倒是好了一些,見我靠在椅子上打瞌睡,又去隔壁房間,收拾出一張床。
“你和雲婵小姐去隔壁睡吧,玉姐姐這邊我看着。”許渭紅着眼過來說。
我點了下頭道,“有事叫我。”
過去把小瘋子抱了起來,放到隔壁床上,之後去把破了的衣服換掉,拖張椅子過來坐在床邊,給她念誦五音調心咒。
等到了傍晚時分,隻見她的手指動了一下,可算是醒過來了。
“我這可是又救了你一命,你記好了。”我說道。
“怎麽救的?”小瘋子似乎剛醒來還沒緩過神,有些迷迷糊糊,過了一會兒才問道。
“要是沒有我,你現在就是睡在冰天雪地裏,說不定被豺狼虎豹給叼走了,你說是不是救了你一命?”我問。
“小玉姐呢?”小瘋子問。
我故意說這些,也就是想看看她現在什麽狀況,聽她說話條理清晰,語氣也還算溫柔,又問起“小玉姐”,看着倒還正常,就說,“在隔壁呢。”
“我們兩個都是你帶回來的?”小瘋子從床上坐起,摸了一下床單,“這是在許家?”
我說道,“除了我還有誰,這裏是許渭家。”
“你一個人怎麽帶我們回來?”小瘋子忽然問。
我沒想到她會問這個,總不能說是捏着她倆脖子給拎回來的吧,說道,“這種秘術,外人不方便知道。”
小瘋子忽然冷笑了一聲,“捏着脖子?一手一個?”
我暗吃了一驚,心說這妹子是怎麽知道的?念頭一轉,問道,“你不會沒睡着吧?”
小瘋子沉默片刻,說道,“我也說不清,感覺特别累,像是昏睡過去了,但又沒有完全睡着。”
“那其他還有什麽異常的?”我微微皺眉問。
“沒有。”小瘋子道。
我哦了一聲,輕描淡寫道,“那還好,估計你做夢了,夢到被人捏着脖子。”
“嗯,我記下了。”小瘋子突然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
“記我的大恩大德啊?”我笑道,“沒事,那也不用記得這麽清楚。”
小瘋子卻是淡淡地道,“要記的。”
“隻要不是記仇就行。”我呵呵一笑。
正說話間,忽然聽到隔壁傳來一聲驚叫。
我心頭一緊,立即和小瘋子趕了過去。
一進門,就見屋内蒸騰起一團黑氣,如同煙霧一般!
許鸢正飛奔而出,大概是準備來隔壁找我們,見我們趕到,急聲喊道,“出事了!”
“把門窗全部關上!”我反手将房門關上。
離得最近的許渭立即撲過去,将半開的窗戶關閉。
隻見原本躺在床上的周曉玉,此時竟然直挺挺地立了起來,然而雙腳卻是離着床面半尺,赫然懸浮在了空中,眼睛睜開,一縷縷黑氣從她的眼口耳鼻中不停地鑽出,籠罩在她身周。
“本來都好好的,就是突然間……”許鸢飛快地跟我們述說了經過。
原來剛才姐弟倆守在床邊,許鸢正在開解許渭的心結,誰知道突然間周曉玉就詭異地立了起來,緊接着雙腳離地,七竅中黑煙缭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