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催動九鳳破穢咒,又以拘靈定住那蜃鬼。
既然這通靈屍眼能吃那東西,那就簡單了,我隻需困住對方即可。
隻覺衣服口袋一動,那吃貨貂也探出了腦袋,四下裏瞅了瞅,也撲了上去,張嘴一吸,過去分一杯羹。
如果是在蜃境之中,不管是通靈屍眼還是吃貨貂,那都不好使,但如今在九鳳破穢咒和拘靈的加持之下,那蜃鬼露出了一部分本體,那就隻能眼睜睜看着被那兩吃貨蠶食。
伴随着那“咔咔”的咀嚼聲,那龐大的陰影逐漸縮小。
我隻是一遍一遍反複加持九鳳破穢咒,偶一回頭,就看到胡搞滿臉驚恐地看着這邊,碰到我的目光,頓時哆嗦了一下,趕緊低下了頭。
我也沒空去理他,繼續鞏固法咒。
忽然間,隻聽到一陣凄厲怨毒的哀嚎聲響起,我隻覺渾身一震,眼前突然閃過一道畫面。
很快,我就意識到,這畫面并非是我自己看到的,而是在腦海中閃過。
那畫面閃的很快,斷斷續續,大約能看出是一群人闖入了鐵流谷中,随後不時地有人再次進來。
之後甚至還在裏面看到了許金花,不過是很年輕的樣子。
我心中一動,之所以會出現這種情形,有可能是那通靈屍眼正在蠶食蜃鬼,連帶着讓我看到了蜃境中曾經出現過的一些情景。
一批又一批的人來來去去,顯然是許家派弟子進來這裏磨煉。
突然間,又是一道畫面閃過。
隻見已經頭發斑白的許金花,帶着一個年輕女子走進了鐵流谷,把對方獨自留下後,許金花就離開了。
随後畫面一轉,陰影升騰而起,籠罩了整個鐵流谷,無數的怨魂蜂擁而來,那女子奮力搏殺。
畫面再轉,那女子渾身血迹斑斑,一躍跳進了無底洞中。
很顯然,對方也是走投無路,準備殊死一搏。
不過随後閃過的畫面,卻是大出我意料之外。
隻見那女子沉入黑暗之後,就被兩隻惡鬼給接住,拿釘子給釘住手腳。
接下來的畫面,就都是這女子被各種惡鬼殘忍折磨的情景。
這些惡鬼,顯然也是一種蜃境。
隻不過那女子所受的折磨,卻是無比真實的。
其後的畫面閃的很快,模糊不清,等再看清時,就見那女子不再是披頭散發的模樣,而是披着一件白色鬥篷,跪在地上,神情冷峻,面容也比之前成熟了不少。
在她面前,站着四個年輕姑娘,身上一絲不挂,白花花的一片。
其中左起第二人,卻是眼熟,赫然竟是羅家的那個羅妙玉!
不過包括羅妙玉在内,這四個姑娘都是眼神呆滞,如同木頭一般。
畫面再閃,隻見四道淡淡的陰影籠罩住羅妙玉四人,随後另外三個姑娘頹然栽倒在地,七竅流血而亡,隻有羅妙玉還站在那裏。
那身披白鬥篷的女子,向着前方拜了三拜,起身抱起羅妙玉。
也就在這時,那刺耳的“咔咔”聲終于停了,四周一下子變得寂靜無比。
忽然間,黑暗如同潮水般退去,我隻覺渾身一震,眼前景物驟然變化!
隻見我們所在的地方,是個巨大的洞窟,地上骸骨堆積如山,當中有人骨,也有各種飛禽走獸的骨頭。
在這骨堆中,或躺或坐着幾個人,正是許渭他們。
所有人都是眼神茫然,面目呆滞,如同丢了魂魄一般,身上血迹斑斑。
另外在他們邊上,還卧着三具屍體,正是羅、焦兩家死掉的三名弟子。
除了他們幾人之外,在不遠處的地方,還卧着九具七竅流血的屍體。
其中六具,都是頭發斑白的老者,正是那六大監管,另外還有三具一絲不挂的屍體,是三個年輕姑娘,就是之前在畫面中見過的那三人。
看着眼前驚悚的一幕,我心頭一震,原來這才是鐵流谷的真面目!
這裏原本隻是一個隐藏在山腹内的洞窟而已,隻是被一隻蜃鬼給盤踞了,在此造成了蜃境。
這麽多年來,不知有多少人或者是精怪誤入此地,死在了這裏,以至于骸骨堆積如山。
此時蜃境雖然已破,但許渭等人還沒有緩過神來,我也沒有去叫醒他們,以免出現意外,隻是輕手輕腳地往洞窟深處走去。
在這骸骨堆中,我忽然發現了一截漆黑的鐵鏈,扒開骸骨一看,隻見這根鐵鏈一直往前延伸。
摸着鐵鏈過去,隻見有九根鐵鏈打在地上,交錯縱橫。
在鐵鏈下方,又打了三十六根赤色長釘,其中有七根長釘已經脫離地面,躺在地上。
我将骸骨撥開,顯然這洞窟裏布置了一個極爲複雜的封印。
這樣看來,那蜃鬼并非是自己想要盤踞在此,而是被人封印在了這個地方。
等我再仔細地查看下來,卻又有了新的發現。
這洞窟内并非隻有一個封印,而是兩個!
其中一個封印已經被完全打開了,另外一個封印則是被打開了一半。
兩個封印都有被人爲破壞的痕迹。
我不禁皺眉,這其中一個封印,困住的自然是那隻蜃鬼,隻不知另外一道封印裏的是什麽。
但既然能跟蜃鬼封在一起,那也絕不會是什麽善茬。
至于這兩道封印是如何損壞的,可能性很多,但我最懷疑的,還是那個年輕女子。
對方原本是被許金花帶進來的,最後被獨自留在了這裏,受盡了蜃境的折磨,然而她卻是活了下來,而且在多年後又帶了羅妙玉等四個姑娘進來。
從她跪地膜拜的樣子來看,似乎是在供奉那蜃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