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時間推算,要麽是孔家開始了某種儀式,要麽是鎖龍井出了問題,又或者是有人已經趕到了小廟,開始斬首神像。
地穴之中,路徑錯綜複雜,那邪童毫不猶豫地順着那氣浪襲來的方向逃了過去。
我們緊追其後,期間又連續發生了十數次的震蕩,哪怕不用凝神感應,都已經能察覺到,此地的地氣開始混亂。
忽然間隻聽到前方傳來轟的一聲響,那邪童血紅的身影一震,似乎是撞上了某種無形的屏障。
不過在其高速的沖撞之下,也隻是讓他稍稍遲滞了片刻,就被擊破!
這應該是撞上了某種結界。
在此結界之後,邪童連續受阻,雖然都隻能讓他停滞一瞬,但這也已經足夠。
轉瞬間,我們雙方就拉近了距離。
眼看着就要再次被合圍而上,那邪童猛地撞向岩壁。
隻不過這一回,我們已經有所防備,自然是不會讓他得逞。
就在他即将撞上岩壁的瞬間,黑煙一閃,邵遠仇已經出現在那裏,五指一張,就抓向那邪童的脖頸。
那邪童在半空中,猛地向下疾墜,在地上一骨碌滾出,被已經等在那裏的小瘋子一腳踏中腦袋。
隻聽咔嚓一聲,碎石飛濺,邪童大半個身子都被踏得陷入了地下。
這把趕到的董武和三苦道長二人都給看得呆了一下。
小瘋子毫不猶豫地擡腿,再次踏落!
伴随着轟的一聲,這次卻是踏了個空,地上的紅影一閃而逝。
我一探手,朝着左側石壁抓去,冰雪紛飛,岩石碎裂,一道紅影被我鎖住脖子抓了出來,正是那邪童!
他張開嘴,猛地發出一陣尖叫,同時眼睛一翻,雙瞳豎起!
我左手掄了一巴掌,頓時把他的腦袋扇得轉了過去。
就在這時,地面轟隆一聲,整個地坍陷了下去。
人在半空,那邪童雙手抱住我鎖住他喉嚨的右臂,一陣刺骨的寒氣當即順着手臂蔓延了上來。
我沒有去理會,擡手又是正反兩個耳光。
那邪童重重第吃了這兩下,眼神都微微潰散了一瞬,從我手臂上傳來的寒氣也頓時散了。
下一刻,我雙足着地,伴随着頭頂墜落如雨的碎石,隻聽到陰風呼嘯,眼前黑影一閃,朝着我疾撲而來。
我不假思索,當即拎起那邪童朝前一擋。
那赫然是一個身上長滿鱗片的怪人,瞳孔綠幽幽的豎起,像極了蛇瞳!
他這撲上來,恰好撲到了邪童後背,嘶吼一聲張開嘴,露出兩排細密的尖牙,就咬了下來。
誰知那邪童腦袋骨碌一轉,轉到背後,一口咬了過去,後發先至,當場把那怪人的脖子給咬斷了。
這些像蛇一樣的怪人很多,我們一下來,就被他們蜂擁而上圍攻。
然而此時,我們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并沒有在這些怪人身上,而是齊齊擡頭看向了空中。
這裏是個巨大無比的地窟,遠比那蛇宮還要大上無數倍,隻不過這裏并不像蛇宮裏那樣精雕細琢,顯得十分粗犷。
地窟中間有個方方正正的大坑,坑裏黑壓壓地跪滿了一片。
這裏面除了人之外,還有豬狗牛羊、豺狼虎豹等等各種牲畜野獸,都像人一樣,雙膝着地跪在那裏。
不管是人還是那些野獸牲畜,都并非活物,而是不知已經死了多久。
而這些人和牲畜野獸,膜拜的正是空中那東西!
隻見一條大到難以想象的黑色巨蟒懸在空中,首尾足足有二十多米長,單單一顆腦袋,就有卡車頭大小,蛇身上被一根根手臂粗細的漆黑鐵鏈纏繞着,鐵鏈的另一端,深深地打入岩壁之中。
衆所周知,蟒蛇是沒有腳的,然而這一條黑色巨蟒,卻是生出了兩個爪子,這讓我瞬間想到了蛇宮中那一尊巨蟒冰雕。
除了纏繞的鐵鏈之外,那黑色巨蟒身上,還密密麻麻地貼滿了黃色符箓,使其更平添了一種詭異之感。
巨蟒之下,萬獸拜伏!
這難道就是蛇祖被封鎮的真身?
然而這個念頭剛剛冒出,就被我給否決了。
眼前這條恐怖的巨蟒,如果說他就是蛇祖,看起來沒有任何問題,但這裏面有個說不通的地方。
那蛇祖之所以要費盡心思奪靈,必然是因爲他被封鎮無法脫困,所以隻能退而求其次,用奪靈之法,霸占孔情的肉身,借此入世。
如果說眼前這就是蛇祖的真身,那就意味着孔家早就已經尋到了對方,那還要奪靈幹什麽?
所以隻有一種可能。
那就是這條黑色巨蟒,其實并非蛇祖,而是像孔情一樣,是蛇祖用來脫困的肉身!
這條黑色巨蟒被鐵鏈和符箓封鎮,看上去氣息全無,顯然是一具蛇屍!
蛇祖奪靈,是要奪取孔情鮮活的肉身,那麽奪取蛇屍,就隻能是借屍還魂了!
不管是奪靈還是借屍還魂,其實都是需要肉身能夠匹配的。
就比如這蛇祖,如果他去奪靈一般人,那麽就算奪靈成功,對方的肉身也根本無法承受,可能瞬間就會崩潰。
這也是爲什麽,蛇祖需要孔家花三百年時間洗男,洗出一個天喜貴人來。
而借屍還魂,也是同樣的道理,對方必須挑選一具能承受得住他的蛇屍!
眼前這頭黑色巨蟒,已經生出了兩個爪子,哪怕是比不過蛇祖,那也絕對是不同凡響。
但蛇屍畢竟是蛇屍,哪怕借屍還魂,出來的也是個死物,自然是比不上奪靈。
因此奪靈是第一目标,奪靈失敗後,對方也就隻能退而求其次。
用這黑色巨蟒,借屍還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