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章闵高興地在前領路,帶着我過去。
途中交談了一番,這個章闵雖然出生于章家這個風水世家,但是爲人倒是十分低調,一點兒也沒有那種世家子弟的脾氣,斯斯文文的,更像是個讀書人。
這估計與章家的教養有關。
“爺爺,林副會長來了。”章闵帶着我來到一處僻靜的小院,站在門口朝裏面喊了一聲。
随後就見章敬生從屋裏出來,滿面笑容地道,“小郎君來了。”
“老會長,您這又拿我開玩笑了。”我笑道。
這院子裏十分僻靜,樹下擺了一張石桌,四張石椅,章敬生拉着我坐下,他孫兒章闵則給我們倒上茶水,随後站到了一旁。
“章大師也過來一起坐。”我笑着招呼道。
“不用。”章闵搖搖頭,沖我微微笑了笑。
“不用管他。”章敬生在我手臂上輕拍了一下,“咱們說咱們的,來,先喝口茶。”
“不知老會長有什麽教誨?”我喝了口茶,笑着問道。
章敬生也喝了口茶水,把茶碗放下,微微歎了口氣,道苦笑,“哪有什麽教誨,我這老頭子是向你訴苦來咯。”
“老會長您可别開玩笑了。”我笑道,心裏卻是頗有些意外。
我知道章敬生在這個時候找我,必然是有事,但沒想到對方一上來就開門見山,而且把姿态放得如此之低。
這位章老爺子不簡單啊,隻怕孔家也是看走了眼。
“你瞧我這老頭子像開玩笑麽?”章敬生苦笑了一聲,“在别人看來,我這老頭子一大把年紀還當上了風水協會的總會長,可謂是風光無限,可這背後的愁,怕也就是小郎君你知道了。”
“老會長您可太高看我了。”我說道,“不過您說愁,不知道是愁在哪裏?”
章敬生沒有回答,反而問道,“你剛才走進來的時候,有什麽感想?”
“這地方挺冷清的。”我不假思索。
“不錯。”章敬生點頭,“要是跟孔家一比,我這小院子,那就更是慘不忍睹咯。”
“這孔家也是有些不地道,怎麽能讓您住這麽寒酸的地方!”我皺眉道。
章敬生呵呵笑道,“這倒也不怪人家,是我這老頭子喜歡清淨,故意選的這地。”
“原來是這樣。”我恍然點頭。
其實這位章老爺子看似什麽話都沒說,但又什麽話都說了。
他說跟孔家一比較,他這裏又冷清又寒酸,這是在告訴我,孔家勢大,而他這個總會長,就像是住在這小院裏的小老頭,實際上整個風水協會,還是掌握在孔家手裏。
之後又提到“喜歡清淨”,這是要告訴我,他并非是什麽喜歡争權奪利之人。
“我是老了,不過能看到你們這麽優秀的年輕人,也是老懷大慰。”章敬生呵呵笑道,“就像咱們風水協會,以後就得多給年輕人一些挑大梁的機會,我們這些老的,最多也就是在家給你們坐鎮,壓壓場子。”
他這一番話,又是話裏有話。
這是告訴我,他做這個總會長,想要提拔很多年輕人,而且也樂意給年輕人放權,他隻要負責在後方鎮場子。
說白了,這位章老爺子對目前的局面看得十分清楚,知道整個風水協會有一大半都掌握在孔家手裏,他必須得提拔一些“自己人”,來抗衡孔家。
“老會長說的不錯,我們這些年輕人,本來就該多承擔一些。”我說道。
“好好好!”章敬生一聽,笑聲就更大了。
“對了老會長,我剛剛從外面回來,聽說蛇潮開始圍城了?”我問道。
“不錯!”章敬生臉色凝重,“孔會長他們在琵琶嶺舉行了祈神大典,原本是想用祈神術許願,平息這場蛇禍,誰知半路出了岔子,不僅有個孔家的小姑娘當場殒命,祈神大典也是功敗垂成,以至于蛇禍滔滔!”
“這紅靈會跟孔家是有什麽仇,爲什麽要破壞祈神大典?”我皺了皺眉頭。
“紅靈會?”章敬生看了我一眼,“你是說,破壞祈神大典的,是紅靈會的人?”
“我聽大家夥都是這麽說的,老會長您沒聽說麽?”我問。
章敬生搖了搖頭,苦笑道,“你看你看,我這老頭子連信息都這麽落後,以後你可要多往我這老頭子這邊走一走。”
“那我以後就多來蹭一蹭老會長的茶。”我笑道,說着有些擔憂,“也不知這蛇禍到底該怎麽辦,孔會長那邊有什麽想法?”
“孔會長是說,這次祈神大典讓蛇祖震怒,他要召集長白山一帶民衆,一起向蛇祖許願,祈禱蛇祖能平息怒火,收回災禍。”章敬生道。
“這蛇祖,是神是鬼都不知道,孔會長讓大家夥一起許願祈福,這也未必有用吧?”我說道。
“你可跟我這老頭子想到一塊去了。”章敬生神色一肅,“這些牛鬼蛇神,禍亂一時,光靠求是沒用的!”
“老會長說的是。”我贊同道。
“這次蛇禍來勢洶洶,既然事關風水,那就是咱們風水協會的事,咱們也不能撂挑子!”章敬生說到這裏,神色柔和了不少,笑着問道,“你要是有什麽困難,也盡管跟我這老頭子開口。”
“老會長,那我正巧有件難事。”我擱下茶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