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祠堂頂上下來,問吳候,“這個崗頭村還有沒有其他什麽名字?”
“這個不太清楚。”吳候搖頭道,“可惜這裏沒有信号,也沒法聯系外面。”
孔擎後腳從上面下來,孔高立即問道,“四叔,看到什麽了?”
“井。”孔擎皺眉道。
“井?”孔高疑惑。
孔擎卻沒有多說,轉頭就進了祠堂,孔高等人也急忙跟了進去。
我卻在外面逗留了一會兒,向吳候問明了當時兩個老人坐的地方。
“就在這裏。”吳候指着門口一處地方。
我過去看了一眼,從這祠堂的風水格局上來說,這兩個老人所坐的位置,是有講究的,是其中一個煞位。
而且這地上有兩個印子,說明這兩個老人在此坐了很長時間,真是相當古怪。
這村子裏一片死寂,除了我們之外,聽不到任何其他動靜,甚至連蛇都見不到一條。
忽然間,隻聽祠堂裏傳來“咣當”一聲。
我們進去一看,隻見這破敗的祠堂中,橫七豎八地躺滿了各種黑色的靈牌,上面積滿了灰塵。
孔擎手裏拿着一枚靈牌,孔高和另外三名孔家弟子面前,則碎了一口瓦缸,到處都是碎片。
顯然剛才的“咣當”一聲,就是這個發出的。
“你看我幹什麽,那口缸是吊在上面,自己砸下來的!”孔高被我們看得惱羞成怒。
我擡頭看了一眼,果然見那祠堂的橫梁上挂着一根麻繩,隻是這會兒已經斷了。
那缸裏裝了零零碎碎的小骨頭,砸下來之後,撒得到處都是。
“是切碎的蛇骨。”丁堅隻看了一眼就分辨出來。
我撿起地上的靈牌看了看,怪異的是,這靈牌之上寫的并不是名字,而是畫的蛇,各色各樣的蛇。
“我們之前來的時候還真沒注意過。”吳候吃驚地道。
我在祠堂中轉了一圈,來到那瓦缸摔下來的地方,擡頭往橫梁上看了一眼,又看了看腳下。
随即擡腳往下一踩。
隻聽“咔嚓”一聲,地上的青磚裂開,緊接着轟的一聲,坍陷出了一個大窟窿來。
衆人見狀,都立即圍了過來。
從坍陷出的窟窿看下去,這下方竟然還藏着一個水坑。
這水坑也就三尺見方,坑裏的水渾濁不堪,上面漂浮着一團團類似毛發的東西,似乎還有一些腐肉,散發出刺鼻的惡臭,讓人聞之欲嘔。
“這什麽玩意兒,糞池麽?”孔高捂着鼻子問。
隻不過誰也不會把這話當真,要是這崗頭村真把糞池給開在祠堂裏,那這崗頭村落敗成這樣,那真是一點都不冤。
孔高嘀咕幾句,從地上撿了塊碎裂的瓦片,丢入進去。
隻聽“咚”的一聲,那瓦片很快就被渾濁的水給吞沒了,卻是根本看不出下面有多深。
可就在這時,那水坑中忽地傳出“咕噜”一聲響,緊接着那坑中的水位就開始急速地下降。
衆人見狀,都警惕地往後退了一步。
很快,那坑中的污水就消失不見了,從上看下去,這坑底至少在地下十米左右,雖有夜眼能不懼黑暗,但局限于視線遮擋,并不能完全看清下方有什麽。
“你下去看看。”孔擎指了一名孔家弟子。
“是!”那人應了一聲,當即走到坑邊,朝底下觀察了一翻,五指成爪,雙手抓入坑壁的泥土之中,慢慢爬了下去。
以他的身手,哪怕是一躍而下也不是什麽問題,但下方有什麽是未知之數,自然是要謹慎。
很快這孔家弟子就到了坑底,隻見他四下裏看了看,緊接着人就消失了,進入了我們視線的盲區,等過了一陣,又再次出現,随後就雙手并用地爬了上來。
“下面有很多洞,不知道通往哪裏的。”那弟子上來之後說道。
他這下去一趟,身上就沾滿了淤泥,渾身上下散發出刺鼻的臭氣。
按照對方的描述,這坑底到處都是洞,通往四面八方,爬進去之後,裏面歪歪繞繞,而且十分狹窄,整個就像是地鼠打的洞似的。
而且剛剛那污水褪去之後,裏面十分潮濕,到處都是污穢,充滿惡臭。
如果真要進去的深了,很容易就迷失在裏面。
聽他這麽一說,衆人都是臉色凝重。
顯然這地洞一定是有問題的,但下方地勢險惡,如果我們貿然進去,那勢必會極爲不利,很多事情無法預料。
甚至有可能,對方就是故意引我們進入這地洞。
這樣一來,我們就面臨選擇。
最保險,自然是等在上面守株待兔,等着看雙方誰先熬不下去。
可這樣一來,反而會陷入了被動,進入了對方的節奏。
“我可以探一探。”丁堅突然說道,取出一個黑色的小布袋子。
等他将束縛布袋口子的繩子解開,就見一點點綠色的熒光從袋子裏飛了出來,在黑暗中忽閃忽閃的。
螢火蟲?
那是一隻隻的小飛蟲,尾部閃爍着綠色的熒光,看起來像極了夏日常見的螢火蟲。
雖說這大冬天的看到這東西挺奇怪的,但丁堅是養靈一脈的傳人,在他手底下見到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自然也不稀奇。
就算這是螢火蟲,肯定也不是一般的螢火蟲。
“熄燈!”丁堅左手掐訣,起了個法咒,口中輕斥一聲。
那些飛舞的螢火蟲,頓時熄了熒光,朝着地洞中飛去。
“你們姓丁?跟泉州養靈丁家有什麽關系?”孔擎有些驚疑地盯着兄妹二人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