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其他道門不同的是,青城的鎮煞道人,每一代僅有一人。”隻聽劉老鞭接着說道,“不過……不過那都是以前的事了,如今青城已經沒有鎮煞道人了。”
“這是爲什麽?”我問。
劉老鞭忙道,“據說是好多年前,青城那一代的鎮煞道人突然間失蹤了,音訊全無,很可能是出了意外,這估計……估計得兩三百年的事了吧。”
“就算失蹤了,難道不能再傳一個鎮煞道人?”我有些不解。
“如果是其他道門那是可以的。”劉老鞭趕緊解釋道,“不過青城……他們的鎮煞道人比較特别,必須要通過一把法劍來傳承,當時那位鎮煞道人失蹤,連帶着那把法劍也丢了,所以……”
我微微皺眉問,“什麽法劍?”
“好像是叫……您讓我想想……”劉老鞭撓着頭,皺眉想了半天,突然一拍手道,“對了,好像是一把短劍,叫……叫飛雲獅子,是他們青城道宮鎮山的七把法劍之一。”
我仔細回想了一下那把短劍的樣式,淡青色劍刃,上刻雲紋,純黑色劍柄,雕刻着一頭威猛的獅子,劍柄末尾就是獅頭。
這可不就完全對上了麽?
“這隻靠法劍傳承,是不是太兒戲了,要是法劍丢了,那就不傳了?”我有些懊惱地問。
劉老鞭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連連點頭道,“是是是,這青城道宮的規矩也實在是奇葩的很,現在搞得連傳承都丢了。”
“這鎮煞道人,應該是隻傳門中弟子的吧?”我忽然想到一個問題。
“的确是如此……”劉老鞭點頭道。
我心中一喜,隻是沒高興多久,就被潑了一盆冷水,隻聽那劉老鞭接着道,“一般情況下是這樣,不過據說也有例外的。”
“什麽例外?”我眉頭一皺。
劉老鞭神色一緊,“那個,那個……”
“你緊張什麽?”我看了他一眼。
“沒……沒緊張。”劉老鞭忙道,“聽說是發生過一次,當時鎮煞道人就傳給了青城派以外的人,那人後來還成了青城曆史上最爲出色的鎮煞道人之一。”
我越聽越是煩心。
這都什麽事啊,誰家的傳承這麽随便的?
“那如果要傳給下一代,是不是隻要找個人,傳了法劍就行?”我問。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劉老鞭搖頭道,“八成也是有什麽講究,隻不過外人怕是不知道了。”
聽他說了一路,我倒是大概有了些了解。
那老道作爲青城道宮唯一的鎮煞道人,原本這把法劍估計是要傳給他的弟子的,隻可惜他們師徒倆雙雙殒命在此。
老道知道自己此番必死無疑,臨終前最放不下的,必然就是這鎮煞道人的傳承,因爲一旦在他手裏斷了香火,那他就是青城的千古罪人。
于是這才在死前布下了一個局,隻要有人能拔出短劍,或者還要滿足什麽其他條件,就能觸發殘魂,傳承法劍。
這是在賭,但在那種絕境之下,的确也沒有其他辦法。
雖說這老道不管是心機手段,還是魄力,都讓我很是佩服,但這坑挖得實在是深不見底!
說話間,已經看到了前方的董武等人。
“蛋蛋!”
沒等我們上前,就見一個胖墩墩的身影疾沖了過來,正是那老胖子陳布袋,一把抱住小僵屍,哆嗦着道,“讓爸爸看看,你有沒有哪裏受傷了,有沒有哪裏疼?”
這一番話不免聽得衆人一陣默然。
作爲一具寶屍,哪來的疼?
“兄弟,你回來了!”董武笑着招呼道。
我來的時候,江映霞等人都已經恢複了清醒,一個個的注意力都在那董奇思身上,此時聽那董武叫了一聲“兄弟”,又齊刷刷地沖我看了一眼。
“這是……”魏居士滿臉疑惑。
“本座給各位介紹一下,這位是玉先生,也是本座的好友,之前說什麽徒弟,那隻是開個玩笑。”董武呵呵笑道。
這聽得衆人又是一陣驚疑,那江映霞更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其他的以後再說,時間緊迫,先破局吧。”我掃了衆人一眼,又對董武道,“要不老哥來指揮?”
“行!”董武點頭,過了片刻,問道,“兄弟,你剛剛說的那七個節點是?”
“算了,還是我來指揮吧,節省時間,老哥沒問題吧?”我問道。
董武滞了一滞,幹笑道,“那不都一樣,有什麽問題?兄弟你說,咱們都聽你的!”
我也不客氣,當即把在場衆人按照大緻上實力分成了七組。
三苦道長和他的師弟師妹三喜神一組,魏居士和他的血屍一組,黎老和他的飛屍一組,江映霞一組,陳布袋父子再加上劉老鞭和他的寶屍一組,剩下的董武一組,另外他那一位老祖宗單獨一組。
之後又按照老道所留的七處節點,将人安排了下去。
“兄弟你不上場麽?”董武問。
“最關鍵的地方得你家老祖來。”我說着找了個地方坐下來,“累得夠嗆,得歇歇。”
董武看了我一眼,點頭道,“那兄弟好好休息。”
之後等其他人都前往了各處節點,董武這才跑到他那老祖宗跟前,點頭哈腰,一臉恭敬的,估計是在求爺爺告奶奶。
等所有人就緒後,董武發令,所有人、屍同時出手,全力攻擊地宮的七個陣法節點!
我擡頭看了一眼,見這原本洶湧翻騰的怨氣,此時在頭頂翻翻滾滾,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變淡。
當即微微閉上眼睛,凝神将注意力集中到後背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