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子和那白發屍,也随後跟了進來。
轟的一聲,我們二人擡着鐵棺落地,腳下堆積如山的白骨,被踏得碎裂,骨頭渣子四下飛濺!
擡頭望去,這冰坑少說也有二十多米,冰坑上方幾道人影晃動。
“開始吧!”隻聽到上方傳來屍主那渾厚的聲音。
随後冰坑上方就不見人影,顯然是已經離開了。
我随手撿了一根大腿骨,向上扔去。
隻見那根腿骨剛飛到坑口,突然像是撞到了什麽東西,咔嚓一聲炸成了齑粉,紛紛揚揚地灑了下來。
很顯然上方被下了禁制,這是不打算讓我們出去了。
那姓劉的小老頭大吃了一驚,臉色又白了幾分。
“屁大點事情,你這哆哆嗦嗦的幹什麽?”我皺眉道。
“誰哆哆嗦嗦了?”那小老頭的臉一紅,咬牙道,“咱們下到坑裏的,那都是祭品,死路一條,你不會不知道吧?”
“我現在就可以把你宰了,你信不信?”我聲音一冷。
小老頭的臉色忽紅忽白,惱羞成怒道,“你也别太嚣張……”
“你知道自己爲什麽被扔下來嗎?”我打斷他問。
“爲什麽?”小老頭遲疑了片刻,還是忍不住問。
“不是吧,你還真是沒有自知之明啊。”我嗤笑了一聲,“那黃衣男雖然廢,你比他更廢,你說他們要誰?”
那小老頭一聽,頓時一張老臉漲得通紅,但張了張嘴,卻也沒憋出個什麽來。
其實這事說起來也很簡單,上面那幫人要去打團戰,那肯定是要盡可能選擇最強的隊友。
那姓劉的小老頭上來就被我修理了一頓,讓那屍主認爲對方的實力比不上那個黃衣男,于是一權衡,小老頭就被抛棄了。
至于我麽,算是異端,屬于那屍主要除掉的。
對方城府極深,明知我不是他的徒弟,卻也一直不動聲色,直到這個時候才輕輕巧巧地來個借刀殺人。
在他看來,隻有兩種結果,要麽是我不同意下祭坑,然後被衆人圍攻而死。
要麽是我迫于無奈下祭坑,那就又正好中了他的下懷。
畢竟對他來說,要是我早早地被江映霞宰了,那就得少一個人手,最好當然是把我扔進祭坑裏來,來當個活人祭品。
“還哆嗦?起來幹活啊!”我指揮道。
“你說什麽?”小老頭大怒。
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怎麽,活得不耐煩了,想早點投胎?”
那小老頭沖我怒目而視,過了好一會兒,緩了口氣道,“我……我是問你幹……幹什麽活,沒……沒聽清楚。”
我一陣好笑,指了指地上的骸骨,“收拾收拾,騰出個地方來放棺材。”
“這還要收拾什麽?”小老頭皺眉。
“你要是死了,别人站在你頭上亂踩你舒服?”我反問。
小老頭默然無言,黑着臉起來把骨頭撿起來堆到一邊。
雙方合力,很快就清出了一塊空地來,把龍鳳鐵棺橫着放下,随後在棺蓋上一拍,轟隆一聲将棺蓋挪開。
“你幹什麽?”小老頭吓了一跳。
我沒理會他,隻見那孔翎一身紅裙躺在棺中,臉色雪白,嘴唇微微發烏,隻有一雙眼睛瞪得圓圓的,眼珠子微微轉動了一下。
這僞屍術用了獨門手法,外人還真不好解,稍一不慎就假戲真做了。
我也沒急着去破解,翻身進了鐵棺。
“你……你這是幹什麽?”小老頭急得直跳腳,“這裏是陣眼,你别動棺材,否則咱們死得更慘!”
我充耳不聞,見那孔翎穿着一對紅色的繡花鞋,當即握住她的左腳踝,擡起腿,脫下鞋子,露出左腳。
隻見在腳底心位置有三顆紅痣,呈品字形排列。
我仔細看了一陣,又伸手摸了摸,随後脫下右腳的鞋子,隻見腳底心平滑光潔,沒有任何瑕疵。
這才将鞋給她穿了回去,從棺中跳出。
正在這時,隻聽到一陣古怪的誦咒聲自上方響起,隐隐地飄了進來。
“開始了!”小老頭臉色一白。
我找了個地方盤腿坐下。
那小老頭見狀,也跟着坐了下來,深吸了一口氣,雙手結咒,起了護體咒。
一旦伏屍陣啓動,屍台那邊轉爲烈陽,我們祭坑這邊自然變化至陰,這小老頭結護體咒,自然是爲了防禦。
我左手掐訣,同樣起了個法咒,卻并非是護體咒,而是出自《太平妖術》中一門秘咒。
口中默誦咒語,左手起訣,如此反複嘗試了幾次,随後異動法咒,朝着前方一指。
隻聽“喀拉”一聲,在我正前方的一個骷髅頭動了動。
那小老頭聽到響動,頓時被驚醒過來,霍地睜開了眼睛,四處查看。
我手指再次一挑,又一塊白骨動了一動。
那小老頭驚疑不定地沖我看了一眼,“你……”
話音未落,忽地擡頭望向上空。
一陣冰冷刺骨的寒氣驟然從上方灌入,霎時間那小老頭的頭發眉毛,就隐隐起了一層白霜。
小老頭大驚失色,急忙全力施展護體咒與其抗衡!
我依舊不緊不慢地反複嘗試,又過了一陣,這才放開了,再次引動法咒。
太平妖術,骨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