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句話,又是讓在場衆人有些面面相觑。
要說對方留在慈城二十年,就隻是爲了滿足一點好奇心,那恐怕是鬼都不信。
“本座這麽一留意,還真發現了一些端倪。”那屍主呵呵笑了笑,突然語氣一沉,“那孔家,的确在殺男嬰!”
洞窟内爲之一靜。
“殺長房男胎?”魏居士皺眉問。
那屍主卻是微微一笑,“要是隻殺長房男胎,如何做到十胎九女?”
“屍主大人說得對,那孔家想要看出懷胎是男是女,簡單的很,隻要提前流掉就行。”黃衣男子附和道。
誰知他這馬屁又拍到了馬蹄上,那屍主卻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正當那黃衣男子臉色發白,茫然不解的時候,就聽那老胖子啧了一聲道,“你這人腦子裏都是漿糊麽?爲什麽洗女之術,要把長房頭胎生出來再殺掉,難道他們就看不出肚子裏的是男是女麽?”
自古以來,有本事的大夫一眼就能看出懷的是男是女,而洗女之術卻是非要生下孩子再殺掉不可,本身就是這門邪門風水術的關鍵部分。
如果按照那屍主所說,孔家這“洗男”可就不僅僅是殺掉長房頭胎那麽簡單了,否則哪來的十胎九女?
隻不過這也實在太過荒誕離譜,讓人難以理解。
“當本座發現孔家是在洗男後,就更加有興趣了。”那屍主呵呵笑道,語氣頗爲愉悅,“本座就是想看看,這孔家到底是在鬧哪樣。”
我聽他這麽一說,忽然覺得,這人怕不是跟孔家有什麽私人恩怨?
“那孔家男丁寥寥,女兒倒是越生越多,在慈城内外養了一大窩。”屍主笑道,“本座認定,這玄機應該就在孔家這些女兒身上。”
“孔家既然不惜付出如此大的代價,那麽這個玄機必然是非同小可,本座耐着性子暗中觀察,終于讓本座發現了端倪!”
“就是這天喜貴人?”黎老沉聲問。
我發現這老頭的一雙眼睛跟老鷹似的,一直都死死地盯在那棺中女子身上,一刻也沒有稍離。
“不錯!”屍主點頭道,“這孔家洗去男丁,生了那麽多女兒,就是在養這麽一個天喜貴女!”
此言一出,就聽到空氣中傳來一陣吸氣聲。
“天喜貴女世所罕見,隻不過……”黎老眉頭緊皺,“隻不過對于咱們來說,的确是無價之寶,但孔家值得付出如此大的代價麽?”
這位黎老的疑惑,估計也是在場所有人難以理解的地方。
孔家是正經的風水大族,又不是什麽煉屍家族,也不擅長煉鬼,他們冒天下之大不韪,耗費如此巨大的代價養出一個天喜貴人來幹什麽?
“的确是說不過去。”那屍主颔首道,“所以本座認爲,這孔家八成是在暗中圖謀一樁大事!”
“什麽大事?”魏居士皺眉問。
“這孔家行事極其隐秘,本座雖然暗中觀察了多年,卻還是摸不着頭腦。”屍主冷笑一聲,“不過連自家的子孫都能屠殺,那所謀之事,必然是驚世駭俗!”
衆人都是一陣沉默。
隻聽那屍主又道,“本座想要查探其中的隐秘,于是暗中接近了這個叫孔翎的小姑娘。”
我看了一眼那口鐵棺,心說這姑娘原來是叫孔翎。
“這小姑娘天賦異禀,聰慧過人,倒是讓本座十分喜愛,于是在小姑娘的苦苦央求之下,本座就收了她爲徒。”屍主微微一歎。
我聽得人都麻了。
看其他人震驚的模樣,估計心裏也是在罵娘。
這孔翎被對方封在鐵棺之中,擺明了是要拿她來煉屍,結果又突然說出對方是自己的小徒弟,這真是……
誰信?
“諸位可能以爲本座在說鬼話。”屍主掃了一眼衆人道,“翎兒,要是爲師說得不錯,你眨眨眼睛。”
就見那棺中的孔翎,眼神忽閃,果然眨了一下眼睛。
不過在場衆人都是默然不語,因爲這根本說明不了什麽,在場随便一個人,都有不少手段能做到這一點。
那屍主卻是笑道,“各位是不是以爲,本座要将小徒弟煉成寶屍?”
衆人再次沉默,在場的哪個不是這麽想的?
“徒兒,你也是這麽想的?”那屍主忽地找上了我,“你也覺得,爲師是要煉掉你的小師妹?”
這一口一個“爲師”的,聽得我直膈應,真要是被我師父聽到了,估計能把這老小子的腦袋給擰了。
“小姑娘挺可愛的,煉了實在有點可惜。”我啧了一聲。
屍主沉默片刻,突然笑了一聲,沉聲道,“翎兒是本座最寵愛的小徒弟,以後還要傳本座衣缽的!”
“那不知師兄把這小姑娘擡出來又是何意?”這時那一直沒有做聲的江映霞,突然冷冰冰地問了一句。
“師妹今天來得正好,正好助爲兄一臂之力!”屍主朗聲笑道,掃視了一眼衆人,“這次的煉屍大會,本座召集各位到此,實則是有一件天大的事要辦!”
“這件事至兇至吉,禍福參半,需要各位勠力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