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赫然是一個八九歲左右的男童,臉上滿是橫七豎八的猙獰傷口,嘴唇烏黑,雙目灰白,赫然是一具屍童!
不過這具屍童,很顯然跟之前見到的都不一樣,屍氣内斂,幾乎不易察覺,而且速度奇快,眨眼間就已經撲到了我面前。
這應該就是對方養的寶屍了。
梅城那十三名被害死的孩童,包括白遠橋大師的孫兒,脖頸上都留着一個小小的漆黑掌印,應該就是被眼前這隻寶屍給害死的。
我心中動念,人卻是站在原地不閃不避。
就當那屍童即将撲到之際,一道身影鬼魅般疾沖而至,筆直地撞在對方身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在這電光石火間趕至的,正是楊天寶!
對方那屍童被楊天寶撞中胸口,仰頭倒飛了出去,楊天寶落在地上,身形彈起,疾追而上。
那屍童撞在管道上,發出咣的一聲,忽地向右側一閃,避開了楊天寶踏下的一腳。
雙方你來我往,瞬間打成了一團。
二者速度都是奇快,但那屍童的身法更加陰柔詭谲,變化莫測,反觀楊天寶,則是更多的是直來直去,橫沖直撞。
雙方一時間棋逢對手,都得難解難分,倒是那周邊的管道卻是遭了殃,一旦被他們磕到碰到,頓時嘎吱一聲變了形。
“你也是煉屍術士?”那青年詫異地從楊天寶二人身上收回目光,沖我上下打量,“沒想到還有同行能養出這樣厲害的屍童。”
“你的屍童就一般了。”我點了下頭。
那青年眉頭一豎,嘴巴咧開,露出陰恻恻的笑容,“看你是同行,本想饒你一命,誰讓你這麽不識擡舉!”
我捂着鼻子,厭惡地皺眉道,“你也配?藏在下水道煉屍的同行,我還是頭一回見。”
那青年笑容一僵,眼睛微微一眯,陰森森地站了起來。
“百子歸宗?”我掃了一眼地上立着的那些個孩童。
“你還知道百子歸宗?”那青年目光閃爍,臉上露出了一絲亢奮之色,滿臉期待地問,“怎麽樣,這可是煉屍的藝術!”
“都什麽年代了,還搞百子歸宗這一套,老掉牙的東西。”我搖搖頭,對此嗤之以鼻。
“你說什麽?”那青年上一秒還在笑着,下一秒就臉色鐵青,目光猙獰。
“你放出去的那些屍童,早就被截下了,你不知道麽?就你這點水平,怎麽做的煉屍術士?”我鄙夷地道。
那青年的臉色又青了幾分。
其實作爲煉屍術士,跟自己所煉的寶屍之間,聯系自然是十分緊密,一旦寶屍出了什麽變故,立即就能知道。
可那些個屍童,隻不過是對方随手煉制的,隻是用來完成百子歸宗而已,跟精心煉制的寶屍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這人既然要以這種方式在梅城一鳴驚人,顯然是心高氣傲之輩,又哪裏忍受得了?
就在這時,隻聽到咣的一聲,對方的屍童倒頭撞在一根管道上,将那管道撞得凹了進去,楊天寶閃電般疾沖而至。
這回那屍童卻是沒能躲開,剛剛想要閃避,就被楊天寶撞個正着,咣當一聲,被撞得陷進了管道之中。
不等那屍童掙脫,楊天寶雙手鎖住對方的手腕,咔嚓一聲,将其雙臂掰斷。
那青年大吃一驚,身形一閃,就要趕過去相救。
我等的正是這個時機,眼見他離開了那些個孩童,立即身影一晃,搶身而上。
就在這時,那青年忽地露出一絲獰笑,左手掐訣,朝着地上一指。
霎時間,地上蒸騰起一團團綠色的煙氣,那些個孩童瞳孔驟然一縮,眼白爆出密密麻麻的血絲,原本發白的嘴唇,開始迅速地變得漆黑。
那青年施法祭起綠煙後,臉露譏笑,雙手一合,不徐不疾地又施展了一個法咒。
我卻是沒去管那綠煙,身形筆直掠過,瞬間出現在那他面前!
對方大吃一驚,急忙加緊結咒,法咒未成,被我一記手刀斬中,頓時潰散。
沒等他來得及後退,我緊接着一腳踹出,對方此時已經避無可避,隻能在倉促間起護體咒,雙臂在胸前一擋。
被我一腳踹中,頓時雙足離地,騰地倒飛了出去。
我左手一招,一道道人形剪紙呼嘯飛至,呼地封住那些孩童的面門。
右手向前一抓,那青年身在半空,忽地身形一滞,猛地向下疾墜。
不等他落地,我已經趕過去,一腳踏下啊!
那青年在生死關頭,就地一個打滾,險險避了開去,左手往額頭一拍,雙目驟然現出一片血紅,同時右手結咒。
隻是咒聲剛起,就被一巴掌扇中左臉,整個人頓時打橫飛了出去。
相比起來,這人在煉屍方面的花樣挺多,技巧上或許是勝了曹永賢一籌,但要說到其他方面,尤其是肉身強橫程度上,那完全是被曹永賢吊打。
我跟上前去,那青年暈暈乎乎地爬起,想要遁走,隻不過都到這地步了,哪裏還由得他?
一道黑影直沖而來,撞在他胸口,又把他給撞得飛了出去。
來的正是楊天寶,而之前跟他纏鬥的那隻屍童,已經癱在地上,被他給掰斷手腳,就連腦袋,都被他給擰了一百八十度,轉到了身後。
可就算如此,那屍童依舊還有動靜,隻是再也爬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