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淩霄掃了衆人一圈,輕笑說道,“不過既然這寶匣如今掌握在邵先生手裏,那也是再合适不過。”
這女人的心機倒還真是厲害的很。
紅靈會如此大費周章,自然是對這萬壽無疆八寶匣勢在必得,可如今眼看邵遠仇已然和梅念笙結契,一時之間難以争奪,她立即就轉了策略。
這言下之意,自然是要先拉攏邵遠仇了。
“在來芭山之前,淩霄一直在苦思冥想,究竟在此地會發生什麽事,從而引發了大劫。”曹淩霄眉頭緊鎖。
“不過此時此刻,卻是有些明朗了,如果真是有人會引發大劫,必然是在咱們五人之中,各位認爲如何?”
她這一番推測,倒也不無道理。
此次進入芭山之人衆多,但衆人非死即傷,唯獨我們這五人齊聚到了這白骨塔中,而且真要說起來,這裏的五個人,哪個都不是善茬。
“而且說起來,也是真玄之又玄。”曹淩霄又道,“老母的預言之中,有這麽一句,‘五行殺伐,聚氣生水’”
說着忽地輕笑了一聲,“這句話原本很是讓人費解,可巧的是,偏偏在這白骨塔中,居然擺放了五張椅子,分别代表了金木水火土五行,而恰好我們來的又是五人!”
不得不說,這巧是真的巧。
難怪剛才曹淩霄要展示“歲封”,表明她那玉章她從未動過,也沒做過手腳,因爲這巧得實在太過離奇。
“五行殺伐,聚氣生水。”曹淩霄又緩緩念了一遍,忽地看向我,“其實老母已經說得很明白了,這引發浩劫的罪魁禍首,就是我這女婿!”
我坐的這張椅子,五行屬水,倒是恰好跟那句“聚氣生水”對上了。
“沒文化能不能别瞎叨叨?”我嗤的譏笑道,“這難道不是紅顔禍水的意思?”
“你是說她?”曹淩霄看了小瘋子一眼。
我搖頭,“她又不騷,怎麽會是禍水?”
曹淩霄臉色一寒,冷笑道,“你也用不着狡辯,都說了是五行殺伐,這水自然是五行之水!”
說着,忽地從椅子上站起,朗聲說道,“一旦浩劫來臨,衆生鬼宴,我等皆不能免,哪怕錯殺,也不能放過!”
随着她話音落下,那邵遠仇翻開眼皮,淩厲的目光在我身上轉了一轉,緩緩起身。
緊接着,那邪童和小瘋子也站了起來。
四個人,八道目光,從四個方向齊齊朝我逼視了過來。
其實哪怕沒有剛才這一番鬼話,曹淩霄和那邪童,那也是巴不得将我碎屍萬段,除之而後快。
但有了這一番話,卻是順理成章地把其他人全都暫時拉攏到了她的陣營裏。
不管是什麽情況,留在白骨殿裏的人越少,對于在場的所有人來說,自然是越有利。
最好就是隻剩下自己一個人。
“紅靈老母,大慈大悲……”曹淩霄雙手合于胸前,掐訣念誦。
剛念到一個“悲”字,忽地手掌一翻,一道法咒朝我拍了過來。
我立即連人帶椅向後一翻,法咒激蕩,空氣發出嗡嗡之聲。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向我疾撲而來,正是那邪童。
何怨何仇,這邪門玩意兒真是盯着我不放了,百忙之中,我在椅子上猛踹一腳,把白骨椅踹了半截出去,迎面飛向那邪童。
隻聽轟的一聲,那半截白骨椅被那邪童撞得粉碎,筆直地朝我箭射而來。
與此同時,邵遠仇和曹淩霄也跟着齊齊出手,幾乎封死了我的所有退路。
我忽地仰頭看向空中,驚聲叫道,“白骨觀!”
聽到“白骨觀”三個字,邵遠仇和曹淩霄齊齊一震,略微分神,來勢也緩了一緩。
隻有那邪童,卻是毫無反應,筆直地朝我沖撞而來。
我不避不閃,拼着胸口重重挨了一下,忽地反手抓住他的胳膊,身形一轉,繞到他背後,手腳并用,整個人死死地鎖在他身上。
此時邵遠仇和曹淩霄反應過來,齊齊殺到,猛下重手。
在兩人的夾擊之下,我勢必得遭殃,但那邪童此時被我鎖在一起,卻也沒什麽好果子吃。
對于邵遠仇和曹淩霄來說,一下子幹掉兩個,絕對沒有任何心理負擔,可那邪童卻不肯吃虧,哪怕是被我鎖住,身形卻也是快如鬼魅,咻的一下,帶着我從二人的合擊中貫穿穿出!
曹淩霄下手卻是毫不留情,緊追而上。
邵遠仇被黑氣裹挾着,身形飄忽,更是讓人防不勝防。
我緊鎖住那邪童,趴在他身後,被他帶着到處亂竄,可任憑他如何亂撞亂沖,卻是始終沒法将我甩脫。
總之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怎麽也得拉個墊背的。
那邪童亂竄了一陣,忽然腦袋詭異地一轉,居然轉了一百八十度,從背對着我,變成了面對面。
他的雙瞳一豎,赫然變成了一金一銀!
隻要被他的金銀雙瞳看上一眼,就連草木都能瞬間腐朽了。
就在這電光石火之間,我猛地一記頭槌,重重地砸在他腦門上,那邪童頓時被砸得猛地後仰,連剛剛豎起的金銀雙瞳,都給砸得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