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井底骸骨堆積如山,被我這麽一砸下來,給碾碎了一大片,費勁地從骨頭渣子上爬起來,打量了四周一眼,忽見井壁上隐約刻有字迹,隻不過大概是由于年代久遠,再加上井壁結了一層灰白色的污垢,字迹已經很是模糊了。
“寫的什麽?”我回頭問了一句。
那小瘋子卻是沒搭理,反而又閉上了眼睛。
我忽地反應過來,在這井底,居然是個避風港,無論上方的風沙刮得有多厲害,也不會有那種恐怖的塵埃飄落進來。
難怪這小瘋子會躲到這裏,果然是找了個好地方。
我拽着兩根鐵鏈,輕手輕腳地順着井壁爬上去,擦掉井壁上的污垢,露出下方的字迹。
剛看了幾個字,就聽下面傳來聲音,“寫的什麽?”
我隻當沒聽見。
“這麽小氣幹什麽?”就聽她在下方說道。
我給聽樂了,“有本事自己上來。”
她比我早來到井底,很顯然早就看到了井壁上的字迹,但上面的污垢完好,隻能說明她現在隻能坐在那裏,不方便動身。
“你聽我話,我救你一命,兩不吃虧。”隻聽小瘋子道。
我聽得啞然失笑,回頭問,“怎麽救?”
小瘋子仰頭看了我一眼,“你就算骨頭挺硬,暫時還能撐着,但也撐不了多久,遲早會被壓垮。”
“你知道這東西的來曆?”我心中一動。
隻聽小瘋子道,“這是死灰,不過這是通俗的說法,真名叫天葵重水。”
“天葵重水?”我在腦海中搜尋了一遍,卻是沒有任何印象。
至于這“死灰”,聽起來倒是挺貼切的,一旦被這東西沾上,還真是命不久矣。
隻不過這天葵重水的說法,卻是讓人費解,這明明是灰塵,怎麽跟水沾上邊了?
“雪總見過吧?”小瘋子反問。
我頓時有些恍然,“這死灰就是那什麽天葵重水凝結的?”
“在某種條件下,會重新化作重水,不過這條件極爲苛刻。”小瘋子道,“這死灰一旦沾上身,就無法擺脫,除非是服用下天葵重水,兩者互斥,會把死灰從身上驅離。”
我一聽,這東西倒是奇異的很。
“所以咱們必須得找到天葵重水,才能活命。”我給總結了一下,“你有辦法?”
“有死灰的地方,必然有天葵重水。”小瘋子道。
我心中念頭一轉,如果照這麽說的話,也就意味着這天葵重水可能是存在于這白骨殿中的某處。
“可以念了吧?”隻聽小瘋子問。
我看了一眼井壁上的第一行字,道,“吾梅……什麽笙……”
“梅”和“笙”之間,還有一個字,但是字迹磨損的厲害,已經看不太出來。
“梅念笙?”小瘋子問。
我仔細一看,中間這字殘餘的筆構,的确是有點像“念”字,回頭問道,“你怎麽知道?”
“猜的。”小瘋子道,“繼續念。”
猜個鬼。
我繼續往下擦掉污垢,這井壁上的文字頗多,而且字迹潦草,有些地方語句頗爲淩亂,再加上年代久遠,不少字都被磨滅了,我也隻能連看帶猜,東拼西湊出事情的原貌。
在井壁上刻下這些字的,應該就是這個叫梅念笙的人,從字迹上來看,并沒有用刻刀之類的工具,而是直接以手指爲刀,随手寫下。
裏面提到了一個時間,天啓七年,那應該是明末時期了,距今已經有近四百年。
這梅念笙出生書香門第,從小天賦異禀,博覽群書,尤其對于各種道家經典,更是多有涉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