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耀祖一驚,硬着頭皮上前,伸手在那男子面前晃了晃,見他毫無反應,這才稍稍放心,伸手去攙扶,說道,“這怎麽……”
他估計是想說這死人都放在這裏那麽久了,怎麽扶?
可出乎意料的是,在楊耀祖的攙扶之下,那具男屍居然真的站了起來。
按理來說,哪怕是剛死不久的人,也會僵硬,更何況幾百年的幹屍,這把楊耀祖給吓了一哆嗦,差點就調頭跑路,被那邵遠仇給喝止住了。
楊耀祖白着臉,好歹把那男子扶了過去,跟餘大力攙扶着的新娘面對面站着。
“新郎新娘,夫妻對拜!”
聽到邵遠仇這一聲,不止是餘大力和楊耀祖,我們在場所有人估計都是愣了一愣。
按照正常來說,那肯定是先拜天地,再拜高堂,最後是夫妻對拜。
可這邵遠仇卻是一下子越過了前二者。
不拜高堂可以理解,畢竟這對男女估計都是幾百年前的人物了,在場的也沒有人能當這二位的長輩,可以說無人可拜。
那爲何不拜天地?
隻能說明,在這對新人眼裏,根本無天無地!
餘大力和楊耀祖愣神了一陣,還是依言,扶着這對新人開始對拜。
“禮畢,請各位親朋向新人敬酒道賀!”邵遠仇揚聲道。
在場的兩排賓客,除了那邪童和曹永賢那兩具寶屍之外,紛紛端起酒杯起身。
“恭喜恭喜!”
“白頭偕老!”
“早生貴子!”
……
一時間賀聲如雲,一派喜氣洋洋,倒真有了點喜宴的意思。
“多謝諸位親朋。”邵遠仇頗爲滿意,也端起一杯酒遙祝一對新人,“萬古同秋,不離不棄。”
說罷,将杯中酒飲盡。
“請新人入座!”
随着邵遠仇的聲音再度響起,餘大力和楊耀祖一起扶着新郎新娘上前,将二人安置在那張黑色大椅上。
“辛苦二位了。”邵遠仇兩人拱了拱手。
“小事一樁!”餘大力擺擺手,帶着楊耀祖大步回了座位。
“衆位親朋好友可以飲酒用飯了。”邵遠仇揮了揮袖子,微笑着說道。
隻不過在場衆人,沒有一個動筷子的。
“今日我等在此,一起替兩位新人舉辦了婚宴,也是緣分。”隻聽邵遠仇緩緩說道。
“可惜啊,我們還不知道這兩位新人的身份。”曹淩霄面含微笑,有些遺憾地說道。
邵遠仇微微點頭,“諸位既然都是來道賀的朋友,那自然要有所交代。”
他指了指那位黑衣男子,“新郎本是這山鬼殿的主人。”
對于這男子的身份雖然早已有所猜測,但此時聽邵遠仇肯定地說出來,心中還是微微一震。
“時隔數百年,對于這位山鬼殿主人的身份,雖然我等無從知曉,但從這山鬼殿的布局來看,也當知這是一位了不得的人物!”邵遠仇感慨地道。
“隻可惜造化弄人,哪怕這位殿主神通廣大,自甘困于殿中多年,卻也始終無法救活心愛之人,最終含恨而終。”
這邵遠仇說得不清不楚,不過從這隻言片語來看,他的意思是這棺中的新娘子,是這山鬼殿主的愛人,隻不過因爲某種原因離世。
那山鬼殿主不甘愛人獨自離去,于是困守在這山鬼殿中,想要将那位女子救活。
隻不過最後還是功虧一篑,那山鬼殿主也含恨坐化。
所謂造化弄人,估計這也是他們不拜天地的原因所在。
“今日咱們齊聚一堂,熱熱鬧鬧地替兩位拜了堂成了親,也算是了了一段姻緣。”邵遠仇慨然道。
話音剛落,大殿内忽地起了一陣旋風。
那新娘子頭上的紅蓋頭,被風吹得起伏不定,忽地飄了起來。
随着那蓋頭揚起,裏面的新娘子就露出了真容。
雖然年代久遠,但這新娘子的屍身被封在棺中,卻是保存得極好,雖然算不上天姿國色,但容貌溫婉秀麗,看上去栩栩如生。
隻不過最爲惹眼的,還是她那一雙眼睛。
雙瞳重疊,這位赫然是個天生重瞳。
這讓我想到了紅靈會派出的九支迎親隊伍,難怪花轎裏面的新娘,都是天生重瞳的年輕姑娘,估計就是與此有關。
因爲這位山鬼殿主的愛人,就是個重瞳的。
或許就是這個原因,才讓迎親隊順利穿過黑霧,被指引着踏上“黃泉路”,進入山鬼殿。
這也就意味着,紅靈會是知道一部分内情的,并且曆代以來,都在不停地嘗試進入山鬼殿,隻不過前面都以失敗而告終了。
邵遠仇比我們其他任何人都先一步來到了這山鬼殿,而且他還掌握了面魇之術,這也就意味着,當年的江中鶴,也應該是踏入了這山鬼殿,從而得到了面魇之術。
隻是兩者相比,也有很大的不同之處。
當初的江中鶴,從芭山出來之後,不僅容貌變得奇醜無比,而且性情大變,開始不停地用面魇邪術扒人臉皮。
可這邵遠仇,容貌卻并沒有什麽大的變化,從餘小手他們的反應來看,頂多也就是老了許多。
而且邵遠仇雖然也用面魇之術扒人臉皮了,但性情看起來并沒有什麽大的變化,而且情緒十分穩定。
除了這二者之外,那就是邵遠仇在這山鬼殿中得到的東西,應該是遠勝過當年的江中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