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一張臉卻是明顯地陰沉了下來,烏雲密布,笑容中也帶了一絲咬牙切齒的意味。
“你這小丫頭片子,跟老太婆比算什麽本事?”邊上的邵子龍扯着嗓子,不以爲然地道。
他這一開口,算是小小地揶揄了一把小瘋子,但對于曹淩霄來說,這一聲“老太婆”,卻無異于火上澆油。
“你們兩個怎麽回事,可别把老太太氣出個好歹,還有沒有點素質了?”我皺眉呵斥道。
“我的錯,我的錯,老太太沒腦溢血吧?”邵子龍唉喲一聲,關心地問。
曹淩霄怒極而笑,“你們三個小東西,真是活膩了!”
她此前一直都是一副笑吟吟的樣子,語聲嬌媚,可此時一發作,渾身上下頓時寒氣逼人,就連她邊上的幹瘦老頭和那個面目陰森的大漢,都不自禁地坐直了身體。
就在這時,突然就聽一個聲音在如同驚雷,在大殿内翻翻滾滾地響起,“今大喜之日,高朋滿堂,多謝諸位前來觀禮!”
正是那邵遠仇發話了,聲音洪亮,将我們雙方的争執打斷。
邵子龍也再顧不上曹淩霄,沖我使了個眼色,轉頭看向大殿上方的邵遠仇。
“不知今日是哪兩位新人大喜?”此時那曹淩霄也已經恢複了之前笑語晏晏的樣子,微笑問道。
“各位朋友稍安勿躁。”邵遠仇說罷,擡起手拍了拍,揚聲道,“起!”
聲音如同浪濤,一層一層地向着殿外湧去。
片刻之後,就聽到一陣陣奏樂之聲響起,其中似乎夾雜着笙箫、鑼鼓、絲竹等等,像是民間傳統婚禮的喜樂,可仔細一聽,又覺得極爲怪異,聲音缥缈,忽遠忽近。
再過一陣,那奏樂聲一下子就近了許多,似乎已經近在咫尺。
隻見大殿門口紅影一閃,進來兩個提燈人,緊随其後的是開道旗,開道鑼,再往後是笙箫、笛子等各色樂器。
這赫然又是一支迎親隊伍。
隻不過這些人穿的紅衣紅褲,包括燈籠旗幟,鑼鼓樂器,都是實打實的,并非用紙紮成。
所有人的臉上都擦了厚厚的粉,看着臉色慘白,臉頰兩側又點了一抹紅暈,眼圈烏黑,嘴唇紅豔豔的。
看着不見喜氣,反倒是讓人感覺鬼氣森森。
這些人壓根就不是活人,而是一群死人,灰白色的眼珠子一動不動,動作僵硬,邁着詭異的步伐從殿外魚貫而入。
更加讓人不寒而栗的是,這些人擡進來的并非是花轎,而是一具大紅色的棺材,其色殷紅如血,被八人擡着進門。
迎親隊伍擡着一座紙花轎已經是夠離譜的,卻沒想到還有擡着大紅棺材進門的,那真是聞所未聞。
這棺材配合着那大紅色的喜字,飄忽的喜樂,更是讓人頭皮發麻,毛骨悚然。
那迎親隊伍來到大殿中央,随着邵遠仇一聲“落地”,那八人緩緩矮身,将棺材輕輕地放下地來。
所有奏樂之聲,也在瞬間停下。
大殿之中,驟然一片死寂。
“兩位新人即将成禮,還得麻煩來兩位朋友搭把手。”邵遠仇說道。
我和邵子龍當即起身。
誰知那邵遠仇卻是微微搖了搖頭,向着楊耀祖和餘大力一指,“這兩位挺合适。”
“啊?”楊耀祖有些傻眼。
餘大力倒是興緻勃勃,一拍楊耀祖的肩膀道,“走,看看去!”
楊耀祖還來不及說什麽,就被餘大力一把給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