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額頭上的奇怪傷疤,正是離火咒!
當初對方雖然借用月光遁走,但離火咒還是給他留下了烙印。
隻不過跟當時比起來,短短數日之内,這邪童又長大了不少,而且本身漆黑的肌膚,像是淡了幾分。
這東西一進來,一雙眼睛就直直地盯上了我,雙瞳中閃爍着無比怨毒的光芒。
“客人請入座。”隻聽邵遠仇說道。
那邪童拍了拍巨漢的腦門,這巨漢就和曹永賢一起,走向對面那排酒桌。
“聽吾号令!”
坐在曹淩霄右側的那個老頭,一直垂着眼皮昏昏欲睡,可一看到那巨漢和曹永賢進門,就霍地睜大了眼睛,額頭青筋暴跳,施法結咒,大喝一聲,朝着巨漢和曹永賢指去。
想必這老頭是紅靈會的煉屍術士,這巨漢和曹永賢原本應該都是屬于他的寶屍,隻不過此時此刻,無論他怎麽結咒,怎麽施法号令,那兩具寶屍根本無動于衷,對他不理不睬。
在那邪童面前,再高明的煉屍術士,也是無可奈何,隻能氣得吐血。
那邪童從巨漢脖子上躍下,落在椅子上,正好挨着陳秀竹和陳雪松姐弟倆,唬得兩人瑟瑟發抖。
至于巨漢和曹永賢,則像兩尊門神似的,護在那邪童身後。
“與諸位在此相聚,也是有緣,淩霄先敬大家一杯。”忽聽曹淩霄笑着說道。
她身後立時上來一人,将酒杯一字擺開,又在其中斟滿酒。
“請!”曹淩霄端起一杯酒,随後一拂袖子。
在她面前的八杯酒,頓時滴溜溜地旋轉而起,其中七杯朝着我們飛射而來,第八杯則繞了一個弧度,朝着那邪童飛射而去。
那酒杯來勢極快,如同電光石火!
“嘭!”
那邪童瞳中光芒一閃,飛向他的那隻酒杯,在空中率先炸成粉碎!
緊接着就聽到咣當一聲巨響,楊耀祖和那道姑連人帶椅被打翻在地。
餘正氣、餘大力和餘小手,勉強将那茶杯接住,卻是被震得向後平移,直到撞上後方的惡鬼雕像。
邵子龍一巴掌,将那杯子拍進了桌面。
我和小瘋子一動未動,就在快要觸及我們的衣服的前一刻,那酒杯忽然停了下來,滴溜溜旋轉着,穩穩落到桌面上,連酒水也沒濺出一滴。
“又耍花頭!”邵子龍罵了一句。
剛剛這曹淩霄撒出八杯酒,看似來勢淩厲,其實暗藏了手段,試探的意圖更多。
楊耀祖連接都接不穩,直接被打翻在地,那自然是衆人裏墊底的,餘正氣雖然受了重傷,但依舊跟餘大力和餘小手二人一樣,接住了酒杯。
顯然餘正氣是要強過兩個師弟不少的,但是相比邵子龍,又差了一些。
邵子龍一個巴掌将酒杯穩穩拍進桌子,邪童用瞳術隔空擊碎酒杯,我和小瘋子的選擇一樣,則是視而不見。
四個人,都是并未去接酒杯。
“女婿,你把我女兒扔下,跑這裏鬼混來了?”曹淩霄把酒杯拿在手裏,把玩了片刻,忽地說道。
聲音嬌媚,卻又透着一股子寒意。
此言一出,大殿内頓時爲之一靜,隻覺無數道目光齊刷刷地沖我看了過來。
那楊耀祖剛剛拎着道姑從地上爬起,聽到這一聲“女婿”也愣了一下,張大了嘴巴沖着我連看了好幾眼。
“你女兒太倒胃口,實在下不去嘴啊。”我爲難地道,“你得加錢。”
曹淩霄目光一寒,道,“你這話要是被蓉兒聽見了,怕是得把你碎屍萬段。”
“真的?”我驚喜道,“快把地址給我,我送上門去!”
曹淩霄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忽地笑道,“早知道你小子這麽壞,當年就該把你留下來。”
“你倒是長了一張聰明臉,可惜生得女兒太蠢。”我笑道。
“看來你對蓉兒怨氣挺大。”曹淩霄淡淡地道,目光忽地在小瘋子身上一轉,“怎麽,這是你找的小媳婦?”
我還沒來得及接話,就聽邊上有人問道,“你說人家女兒倒胃口,這老女人你有興趣麽?”
聲音清脆,嬌嬌怯怯的,但偏偏卻是用最溫柔的語氣,說出了最歹毒的話。
這突然間開口的,不是那小瘋子又是誰?
之前這妹子跟着我們走了一路,都從沒吭過聲,沒想到卻是被這曹淩霄一句話給炸出來了。
“老女人麽?那更是沒興趣了。”我笑着搭腔道。
聽到我們一口一個“老女人”的,那曹淩霄的臉色頓時有些發黑。
看來無論怎樣厲害的女人,對于“醜”和“老”,那都是過不去的坎。
“我倒要看看,你這丫頭是怎麽樣一張嘴皮子!”曹淩霄忽地袖子一拂。
小瘋子同樣揮袖,一隻雪白的手掌從袖中伸出,五指張開,如同蘭花,淩空一抓。
隻聽轟的一聲響,大殿正中爆開一股氣浪,向着四面八方沖擊而去。
就在這時,忽地一陣狂風從地面席卷而起,小瘋子頭上的紅蓋頭,頓時被風卷起,飛到了空中,露出了她的真容。
隻見她一頭烏黑的長發被風吹得絲絲飛揚,額頭上畫了一道血紅的符咒,妝容精緻,肌膚勝血,紅唇鮮豔欲滴。
大概是那妝容的原因,眼角微微上翹,看着比上次在金家時,多了幾分淩厲,美得更加驚心動魄。
“誰美?”一襲大紅嫁衣的小瘋子突然問。
我微微一怔,笑道,“那肯定是你美。”
這世上最怕人比人,被小瘋子這麽一比,曹淩霄就成了又“老”又“醜”,一下子把兩樣都給占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