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虎頭蛾尤其好認,身帶熒光,背有虎頭,那基本上就是了。
一般來說,虎頭蛾是絕對不會出現在地面上的,哪怕是像這樣的深山之中,也不可能。
除非是前面有地縫裂開,以至于虎頭蛾從地下飛出,又或者某個古代的大幕崩裂,導緻虎頭蛾出現。
“這……這感覺好怪……哥,你看這像不像一條路?”楊耀祖低聲道。
隻見不計其數的虎頭蛾,密密麻麻地落在草上樹上,延伸出去,的确是像一條在發散着綠色熒光的道路。
迎親隊就順着這條道,一路往前走。
“我知道了!”楊耀祖苦思冥想了一會兒,忽地低聲叫道,“這條路會不會就是老獵戶們傳說的黃泉路?”
這芭山老獵戶中曆代流傳“紅蓋頭,黑霧起,黃泉路”,這紅蓋頭和黑霧都出現了,剩下的就是黃泉路了。
按照傳說,踏上這黃泉路,就能找到陰間的路口。
雖然在民間,一直有關于黃泉和陰間的傳說,但傳說終歸隻是傳說,從未有人真正見過。
這虎頭蛾密密麻麻地散落在地上,散發着綠色熒光,向着霧氣深處延伸而去,神秘而詭異,要是被人無意中看見了,的确會以爲是去往陰間的黃泉之路。
迎親隊始終不停,一路往前走。
再走一陣,前方的霧氣忽地一陣翻滾,像是被什麽東西攪動了一下,原本落在地上虎頭蛾像是炸了鍋似的,猛地沖天而起。
楊耀祖把腦袋一縮,大氣也不敢出。
不過這虎頭蛾雖然炸起,卻是隻在頭頂上空盤旋,并沒有撲下來,任由迎親隊經過。
隻覺一陣冰冷的風迎面撲來,霧氣翻騰。
走得片刻,忽見走在最前方的兩名提燈人,身形忽地往下一沉,消失在視線中。
後方的人繼續前行,很快兩名手持開道旗的,再度消失。
此時随着距離拉近,已經能看清,原來前方的地面出現了一道巨大的裂縫,那些虎頭蛾就是從那地縫中飛出。
一陣陣冰冷的氣流從地縫中洶湧而出,迎面襲來。
走得最快的提等人和旗手,已經雙足踏空,墜入了地縫之中。
隻是迎親隊中衆人如同行屍走肉,依舊毫不停留地往前邁步,頓時又有兩人墜入深淵,眼看着就要輪到花轎。
“哥,怎麽辦?”楊耀祖急忙叫道。
“繼續走。”我說道。
“啊?跳……跳下去麽?”楊耀祖大吃了一驚。
我說,“閉着眼睛向前走就行。”
說話間,前面擡轎的兩人,已經一步踏進了地縫,向着下方墜落,我們後方擡轎的兩人,緊跟其後,連帶着整個轎子呼地一聲,向着地縫中落去。
身在半空,我也并未施展落葉術,而是任由其向下疾墜。
隻覺下方一陣陣狂風湧出,向上直沖而起,随着身形向下墜落,那風勢卻是變得越來越大,直至将人吹了起來。
此時正好距離地面還有數米,随着俯沖的慣性又降了一些高度,随後穩穩地落在地上。
過得片刻,楊耀祖等人也相繼落下。
“居然……居然沒事……”楊耀祖聲音直打顫。
他身上壓制着毒蟲,沒法施展法咒,自然也隻能硬生生地往下砸,落在地上之後,雙腿還在直哆嗦。
我環顧四周,隻見地縫之下,卻是一個巨大的空間,一股股氣流從遠處洶湧而來,向上沖擊。
狂風中,無數虎頭蛾在風中飛舞。
迎親隊落地之後,并未停留,依舊邁着詭異的步伐,開始順着地方繼續往前。
沒走出幾步,忽見地上橫着幾具幹癟的屍體,身上閃着點點綠色的熒光,一隻隻虎頭蛾從他們的口中、耳中爬進爬出。
再過去,又發現了幾具。
很顯然,在我們之前已經有人下來過,可能是不小心驚動了那些虎頭蛾,被圍上去吸成了幹屍。
既然有多支迎親隊伍一起出發,那麽必然會有先有後。
我回頭看了一眼楊耀祖,見他緊咬着牙關,整個人瑟瑟發抖,臉色越來越差,知道這是毒蟲又開始發作了。
在如此短的時間内,封鎮又再次松動,隻能說明,那蟲母就在附近了。
此時再封鎮,也已經無濟于事,隻能盡快找到對方。
正在這時,前面忽然傳來咔嚓一聲,隻見走在最前面的兩個提燈人,腳下踩到了幾塊白森森的東西,那赫然是幾塊白骨。
再往前走一陣,就見地上散落的白骨越來越多,堆積如山。
其中大半是各種飛禽走獸的骨頭,偶爾也夾雜着一些人骨,一行人踩在骨頭上,不時地發出咔嚓之聲。
忽然間又是一陣陰風撲面,前方濃霧翻滾,兩根漆黑的鐵鏈隐約可見。
等走到近前,就發現前面出現了一條深塹,下方深不可測,隻有兩根鐵鏈橫在空中,一陣陣陰風從深塹中湧出。
不等我們細想,最前方的提燈人已經踏上了鐵鏈,這兩人無知無覺,如同行屍走肉,然而雙足踏到鐵鏈之上,身形卻是極穩,如同行走在平地上似的。
我和楊耀祖随後踏了上去,楊耀祖雖然不敢使用法咒,但基本功還是紮實的,在鐵鏈上行走,卻也難不住他。
迎親隊伍一路前行,就在來到半途之際,頭頂上方有什麽東西驟然直撲而下,帶起一股兇猛的氣流!